第五章 定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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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坊,张教头宅。  

门户半掩着,徐泽没有喊门,径自走了进去。  

“及世?你何时回来的?”  

直到徐泽进门挡住屋外投进来的光线,张教头才反应过来。  

“就在昨日,进京就被留宿在童太尉府内,上午才放出来。”  

前番遭遇大变,张教头比起去年明显苍老了,发丝花白,眼袋下垂,皮肤暗淡,声音干涩,神情颇有些委顿。  

“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一些。”  

“哎——”  

彷徨、愤怒与不甘等,一切负面情绪,都化作这一叹,而后久久不语。  

徐泽静静地陪坐一旁。  

良久,张教头才回过神来。  

“及世,我失态了!”  

“小侄是自家人,伯父又何必见外!”  

徐泽见张教头神伤不可自拔,转移话题,问道:“秀娘姐姐情况怎样?”  

“明日就要随那不成器的东西去沧州。”  

张教头一直都是笑脸对人,徐泽从未听他对人说过重话,今日竟然说出“那不成器的东西”,应该发生了一些徐泽不知道的事,但这些是张、林两家的家务事,张教头自己都没办法,徐泽更不好问。  

张教头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主动提起另外一个话题。  

“及世,你回来得正好,秀娘我已经管不了了,锦儿年纪也不小,不能再耽误这丫头了,我有意为她寻个好人家。”  

张教头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满是期许地看着徐泽。  

这个问题太突然,徐泽大感意外。  

这怎么好?  

其实,  

娶亲也不是不行,  

但锦儿我还没见过,  

是美是丑都不知道!  

而且——  

“及世,你觉得史进和锦儿怎样?”  

怎样?  

还别说,  

非常般配!  

史进脑子转得慢,即便勤奋好学,转性后,刻苦读书,但天性天分如此,揣摩人性、随机应变上始终是块短板。  

而原著中,锦儿总能在危险降临前跑出来,并准确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乱跑的林冲,且一两句话就能说清具体情况,这可不是一般的机灵,要知道很多人遇到危险后,就算不手麻脚软,说话也会颠三倒四。  

二人若是成了亲,以史进的实诚,肯定不会让锦儿吃亏,而锦儿也能做好贤内助,至少以后不用担心史进犯糊涂了。  

“我觉得挺好,只是此事小侄还需先问过大郎,伯父最好也征求一下锦儿的意见。”  

史进被徐泽派到延安去了,这一来一回须得不少时间。  

“嗯,不急,本应如此。”  

“伯父为何会想到要撮合史进和锦儿?”  

“锦儿自幼在我家长大,老夫视如己出,当然想给她寻个好人家。”  

张教头望了徐泽一眼,道:“通过秀娘这门亲事,老夫是看明白了,挑姑爷就要挑实诚人。”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莫非我就不是实诚人么?  

“伯父,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  

张教头眼中满是迷茫,经林冲案子这么一折腾,他本就神乏心疲,现在秀娘要去沧州,锦儿很快也会嫁人,自己半生所求全都没了意义,这诺大的东京城,哪里是依处?  

“及世,你是要再劝我返乡么?”  

“不是,儿孙自有儿孙福!”  

徐泽起身,打开门,让屋内更加亮堂。  

“伯父老当益壮,不应如此暮气!”  

“暮气?”  

张教头这才想到徐泽自辽国返回,又在太尉府待了一晚,进屋半天了,自己竟然完全没想到问问这孩子,这段时日究竟经历哪些事情,此时再看徐泽站在堂中的挺拔身姿和坚毅面容,茫然发觉徐泽早没了去年初见那般跳脱和迷茫。  

“说的好啊,老夫确实有些暮气了。”  

张教头起身,背着手,走出了门。  

“把门锁上吧,陪老夫到状元楼喝几盅!”  

从五丈河乘船进入梁山水泊不多时,徐泽就收到了快船送来的消息——知寿张县事苏瑾“恰好”行县至康家庄,得知宣节校尉修武郎提点登州刀鱼战棹巡检徐老爷返乡,特请一晤。  

徐泽暗自好笑,这苏知县真是个伶俐人,硬是不放过一丝钻营的机会。  

虽然去年底苏瑾给同舟社做过手脚,但那事都已经过去了,后来其人也做足了姿态,咱“大人”怎么会不记“小人过”!  

而且,总体来说,苏瑾也算是徐泽的贵人,还是“有功于”同舟社的,双方以后也还有需要合作的地方,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么?  

明眼人都知道苏知县这个行县的时机有多么“巧”!  

诸州县令为从八品,苏知县其实比徐泽低半品(大宋官职分开,实际并不一定严格按照品级任职),但本朝以文驭武,文尊武卑,若是早些年,有文官敢如此“恬不知耻”捧武官的臭脚,这辈子的政治前途就全毁了。  

只是,如今朝堂风向早变了,堂堂首相当年都可以靠宦官翻身,一县父母官行县途中巧遇返乡的“行女直英雄”“天子近臣”,坐一坐,喝个茶什么的,别人还真不好挑毛病。  

好家伙!  

这苏相公还真舍得放下脸面!  

船还未靠岸,徐泽就看到苏知县带着县衙数名吏员和全副仪仗,候在洼西码头上了。  

急急跳下船,与苏知县相互见礼后,徐泽就以“知县相公行县辛劳,不敢相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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