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如泣如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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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腊月将尽,岚州终于是下了第一场雪。  

从昨夜开始,天空就纷纷扬扬地飘起了白絮。  

以前每逢下雪,徐林都喜欢写写诗词,抒情咏怀。但今天,他看着晶莹的漫天飞花,却只觉得寒冷。  

徐林静静地看着眼前垒好的十几座新坟,又看了看在张老伯和汪大娘坟前烧着纸钱的张三,他想起了远在京都的家人…  

炊烟难待因路远,少小常言来日多。  

青衣旧线无人续,老大长憾与谁说。  

“走吧。”  

这是徐林两天来说的第一句话。  

该做的都做了,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  

借助南宫熙的御风术,张家村的情况已经上报给了最近的县衙,未来,官府会重新分配张家村的土地,或是迁入新的人口来此。  

这里可能会变成“刘家村”、“赵家村”,又或许还是“张家村”,但再也变不回徐林心中的那个“张家村”了。  

三人临走前又凑出了二十两银子留给张三,当然,徐林和南宫熙几乎是身无分文的。  

徐林没有钱,南宫熙不需要钱,所以最后的二十两银子,几乎是由来自水月洞天的“金云飞”一个人出的。  

虽然张家村的人都不在了,但张三的人生还要继续,他还要带着对张家村人的回忆活下去。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或许这才是唯一能告慰那些在天之灵的方法吧。  

徐林跟随着南宫熙与金鹏快步疾驰,在即将进入山林之前,他还是没忍住,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片田地,一排草屋,恍惚中一张张淳朴的笑脸,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那一天,大家一起在村口送他…  

别了,大胆兄。  

别了,张老伯、汪大娘。  

别了,张家村。  

入夜,岚州的雪停了。  

山林中的一堆篝火旁,徐林三人无言地坐着。  

徐林痴痴地看着篝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宫熙起身把水袋递到他手上。  

徐林接过,没有喝,只是拿着。  

金鹏见状,实在忍不住,终于开口。  

“徐兄,不是你的错,不必如此自责。”  

徐林抬头,看了看他。  

“不,就是我的错。”  

“我就是那个‘闹鬼传闻’里的‘鬼’,那些人是被我引到了张家村。”  

这个所谓的闹鬼事件,正是因为他在梦境中的不愿苏醒,才导致自己的身体在山林里闹出动静。  

后来自己突然醒来,跟随张大胆回了张家村,闹鬼的传闻便停在了张家村附近,才导致凶手追到了那里。  

所以,徐林一直觉得,就是自己害死了那些村民。  

“不。错的不是你。”  

南宫熙突然开口。  

徐林看向他。  

“错的是那个杀人恶徒。这个世间,有善就有恶,有明就有暗。我辈中人,仗剑行侠,为的就是惩恶扬善,去暗存明。你不该因他人之恶惩罚自己,而应该去消除恶,保护善。”  

南宫熙的一席话,如春日的清泉,沁入了徐林的内心。  

他仰望着南宫熙,火光将他的一袭白衣照的温暖,让徐林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种感觉,徐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经历过。  

对了…是圣亲王殿下。  

第一次见到圣亲王殿下时,徐林就是这种感觉。  

“我…我…”  

这几天以来,积压的疲惫、痛苦、悲伤、遗憾、愤怒,一齐涌上心头。  

徐林语无伦次,南宫熙靠近徐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林猛地一把抱住南宫熙,开始小声哭泣,然后逐渐发展成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哭得涕泗横流。  

南宫熙先是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抽身,却惊奇地发现,徐林的双臂像铁钳一样将他牢牢栓住了,他尝试了两次,都无法挣脱。  

他急忙看向金鹏,示意他过来帮忙,没想到这个红头发大个子,居然把头侧向了一边,当作没看见。  

就这样,南宫熙不情不愿也无可奈何地任由徐林在他身上哭泣。  

很快,他的一席白袍上,就全是徐林的眼泪和鼻涕了。  

中州,京都郊外,临渊阁总舵。  

地下的一间大型石室里,阁主陆铭破天荒地召集了临渊阁所有的星使与影卫。  

他的面前摆着三个木匣。  

他的脸色仍然很差,时不时咳嗽一声。  

他穿着象征三品官员的朝服却并没有穿他自己的软甲戎装,这说明,此刻的他,是要代表朝廷说话。  

陆铭的身前站着三个人,三人均穿着相同款式的武者劲装,只是颜色不同。  

一红一绿一紫。  

红、绿均是青年男性,而紫色却是一位带着面纱的女性。  

这三人的面前,是黑压压一片单膝跪地的黑衣人。  

他们大部分都隐在了黑暗之中,仅仅是有火光照亮的部分,看上去就估摸有数百人。  

陆铭看了看他们,心中情绪甚是复杂。  

他叹了口气,刚准备开口说话,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  

平复下来之后,他对面前的红衣武者说:  

“赤星,你替我跟大家说吧。”  

“是。阁主。”  

然后陆铭指着面前的三个木匣,抬了抬手,示意打开。  

红、绿、紫三个武者同时将木匣盖子打开。  

三颗已经略微有些腐烂的人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黑衣人群里发出一阵杂乱的轻呼声,但很快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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