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丝毫不起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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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再谢罪吧。」  

钱圩突然下了决心:「不如我就自请就郡」  

这其实是半退休。  

「我首鼠两端,夹在二代皇帝之间,想继续发展,当首辅,断然不可能了。」  

「皇帝英明,或猜测到了些,再说,先帝授我密诏,虽是机密,可总得有人办理,皇帝既掌宫廷,那些人投靠,告之机密,不过迟早的事,与其惹皇帝厌憎,不如自请就郡」  

这念头其实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越发坚定,当下就下了决心,就在这时,女子挽着唐衣的衣裾而来,手里捧着砚盒、纸张、烛火。  

「叶桐,再替我调杯参茶。」钱圩支开侍女,自己研墨起来。  

「是。」  

眼看着侍女已经离开,到看不到的地方,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团诏书,亲开火折子,把烛台点上。  

「就到这里为止吧。」  

铜盆里,火焰灼烧明黄色的绸布,渐渐把它变成火焰。  

钱圩不时添加别的纸张,令火焰烧得愈发浓烈。  

火光中,映照着他无声无息的面庞。  

院内的枣树不知怎地,今年竟提前结了果子,恰有一枝斜飞着挂在窗台。  

踱步到窗前,探手摘下,略擦了擦,就放进嘴里品尝。  

滋味略显苦涩。  

他扭头望向窗外,纷繁的夏天,熏熏然风吹过,撩动心弦。  

室内有纱厨藤簟,显得清凉,鸟声伴随着溪水,忽觉灵感迸发,提笔蘸着墨,点在纸端。  

临笔之际,忽地又忘了词,方才想好的,现在,又不知道从何提笔。  

大抵是这天气,搅得人心情烦闷吧。  

歪歪扭扭写下一个「秋凉」,便搁笔作罢,廊下随即又传来裙裾窸窣声,叶桐手托食案出现了。  

「叫你调杯参茶,你却带来了酒,这是什么规矩?」钱圩蹙眉呵斥。  

他是阁臣,加上人执拗,威仪甚重,别说是侍女,就是官员,都喏喏连声。  

可叶桐却听而不闻,食案上是装酒的细口瓶和杯子,她先将食案放在面前,往杯子里斟满酒。  

斟酒时,丰润的唇和白净的脖颈,充斥着诱人的风情。  

「你究竟是谁?」  

她不是夫人的远亲族人那样简单。  

钱圩一凛,反应了过来,直接就问,他问的是,这女人是来自哪里,到底是什么身份!  

虽是女子,叶桐却不慌不忙,只是退后微微躬一躬身。  

「陛下有命,奴婢不得不执行。」叶桐对钱圩说,这个年方二十、瓜子脸的美丽女子捧起了酒杯:「请您满饮。」  

「陛下?」  

「是,陛下有命,要我劝您满饮。」叶桐其实也很紧张,手中捧的杯子微微摇晃。  

钱圩瞪着这女子,望着手里的酒,陷入长思,良久,他看了看火盆里灰烬,似有所悟。  

「难怪,县里狡吏都敢侵我之地,是皇帝已经知晓消息,要处置我么?」  

「既是陛下的意思,那,臣只有拜谢天恩。」言毕,钱圩双眼闭上,端起酒水,就此一饮而尽。  

女子再往空杯子里斟酒,钱圩望着她,嘴唇在哆嗦:「陛下还有什么意思吗?」  

叶桐叹口气。  

「陛下的意思,哪里是我能明白,只知道劝您喝酒。」叶桐见他饮了,心安了下去。  

要下毒有多种办法,但让人不立刻死,却还不立刻叫破,就办法很少了。  

毕竟一旦叫破,说自己中毒了,皇帝不可能来。  

麻风散看似中风,三日必亡,但是也不是立刻发作,使人不能语言。  

现在这方法,就是自己传谣,并且使钱圩以为皇帝赐死,此计也有许多问题,但值得庆贺的是,钱圩竟然丝毫不起疑,就喝了酒。  

「传闻,钱圩和伪帝不和,竟然是真?」  

叶桐才寻思,就见钱圩向碟子里伸出筷子。  

「是香鱼吗?」  

「早上有人来卖时买的,夫人让给您煎好,是新捞出来的河的香鱼。」  

长得很好、个头颇大,用筷子夹取鼓起的鱼身时,扯开的鱼身中间升腾起一股热气。  

剪得金黄色的鱼肉,散发着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真好啊,陛下真是体面。」钱圩不由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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