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整数(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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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当其冲的是李一。  

他的剑太快,七恨前手掀开祂往日布于书山的伏笔,后手他的道剑就杀将而至。  

恰恰迎上了魔功毁灭后的魔气之潮。  

李一的第一个动作是进攻!  

不但不退,反而加速撞入其中。  

此番快一步,魔潮就少一步蓄势,便弱三分。  

当然,即便弱三分,它也毁天灭地。  

每一缕魔气都贪噬天地,每一丝魔意都是魔。古往今来的礼乐崩坏之魔,也渗透了整部《勤苦书院》的历史,如大江大海,狂潮追涛!李一雪袍独剑,溯流在其中。  

他的剑非常简单。在视觉上只是一刺、一横。  

所有扑他而来、与他接触的浪潮,都在瞬间被清空。  

一剑扫平万顷海,只身又下九幽泉。  

他像是海啸之中飘摇的孤舟,可是孤舟所经之处,总能杀出一个风平浪静的瞬间。  

《礼崩乐坏圣魔功》是已经输掉的棋,本就注定毁在今日,只可等待于时光中重铸。  

七恨加速了这个过程,并将这个过程里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催之为棋,要一子屠龙。  

李一先手兑子!  

而后月涌大江。  

轻衣展风的重玄遵紧随其后,从天而降的同时,便捉月为刀,横斩魔海。  

无边魔潮竟开隙,遽然又合涌。  

轰轰!庞巨的诸外神像自黑暗中走出,双臂一张,以极致的毁灭和破坏力量,撑住了两边潮涌。  

重玄遵便在这黑暗蔓延的过程里,踏浪推月,逐魔斩念。  

黄舍利的逆旅无法拨回圣级力量,却也不会在此刻袖手。故是以九层雷音塔轰临镇海,黄面佛的金身,粲然在雷音塔中。父女联手,宝刹坐佛,杀力何止倍增?竟然短暂地镇平魔气浪涛!  

太虚阁众,除了一个姜望被魔气逼停,也就是一个剧匮还在维持黑白法界,确保环境优势,一个秦至臻停刀在千秋棺上,继续维持无衣和铁壁——他担心姜望在镇魔的关键时刻被偷袭。撇开同僚之前的情谊来说,一颗超脱意念和姜望的生死,在整个诸天大局势上孰轻孰重,还真不好说!  

若能以放弃一颗超脱意念为代价,永远抹掉姜望的存在,七恨极有可能是愿意的。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不能说太虚阁众的反应不及时,甚至他们每个人都做出了当下最正确的选择。  

但强行把《礼崩乐坏圣魔功》摧毁,短暂地拥有了磅礴力量的七恨,无疑是恐怖的!  

此刻的祂,在力量上就像圣者左丘吾执勤苦之愿在手,偏又以不朽者的眼界在此纵横——祂可以有更细致的战法,更精妙的变化,但在决心已下的当刻,祂只纯粹地推动魔气。以如山如海的魔潮,将一切阻隔都蛮横地推开!  

刀开魔潮,便扑回魔气的海啸。剑杀魔气万顷,便以亿顷回涌。千丈雷音塔,即以万丈倾。  

这很不美学,但很直接。  

春秋笔抬,汗青简定,七恨不杀一人,只专注于逃窜。这逃脱的手段,也远远超过绝巅修士的想象。形身一抹空,风吹岁月门。  

那扇被礼孝二老驾驭春秋笔关上的时窗,又一次嘎吱摇响。  

而圣魔体内七恨形身消失的那抹空白,在被魔气吞回之后尚余一眼——这一眼空白,仿佛七恨留在这里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左丘吾。尚未被解决的魔潮中,残存七恨讥诮的声音:“你这部平庸的,有资格容下七恨吗?”  

“写人物不深刻,写故事不立体。写情不深,写恨不重,根本没有浓烈的情感,只有你刻板又软弱的愿望,在字里行间哀愁。你连做梦都谨小慎微,不敢放肆奢求,写史书你不配,做家你也不够格——你根本不会写戏!”  

这一局已经结束了!  

左丘吾深刻明白这结果。他剜掉了司马衡身上的魔疮,清除了勤苦书院的魔患,留下了“吴斋雪”的历史投影,挫败了七恨抹掉自身隐患的计划。但是没能留下七恨的超脱意念,更没能杀死不朽者。  

算是完成了既定的目标,但没有实现更高的期望。  

他在时焰之中凋如残烛,大块大块的过往,在他身上剥落。这不断消解的人生,最终是堆积在脚下的烛泪。  

“是啊。”他说:“七恨这样的角色,不应该出现在我的故事里。”  

“但这并不是我没有写你的能力,而是这个角色的演化,有悖于我的写作主旨。我承认我没办法用我这支笔,合理地杀死你,但杀死你并不是我最重要的追求。七恨,你很重要,却不是最重要。我当然憎恨你,但最重要的也不是我的情绪。”  

“任何人都无法动摇我写作的想法,哪怕你将要逃出这篇。你问我这个故事是否能够容纳你,我只问我自己——我写这部书,是为了什么。”  

他的烛火没有平缓,反而瞬间高炽!  

此身急剧消融,如洪水溃堤,已经势不可阻。  

他赴死的觉悟,就如七恨毁掉《礼崩乐坏圣魔功》。焚身如焚书。  

“先别急着死啊!!”斗昭立刀于那抹空白前,将刀锋劈入其间,回过头来对左丘吾喊。  

左丘吾明明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开了个玩笑:“多谢斗阁员挂念。我意已决。”  

斗昭却没心情与他玩笑,只呲着牙:“老院长是不是忘了什么——钟玄呢?!”  

左丘吾笑了笑:“不叫我老东西吗?”  

斗昭定了一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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