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加冕(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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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渺无数倍的存在,如何转世为另一个自我?除非姜望不由得想到,当初在清江水底的上古魔窟中,若是庄承干得以成功占据他的命格,得到这具已经在他潜移默化影响下越来越趋同的身体,那么外在的表现,也很像是只存在于设想中的转世。庄承干一生执念所系,突破不可能,转世于他亲手所建立的国家,一朝顿悟前世记忆,立成当世真人这样的故事,或者也能引为传奇。  

不过究其本质,庄承干从未途经幽冥。也未坠入源池,并未真正面对终极死亡。他是一缕孤魂藏在冥烛里,偷度漫长年月,那一次就算成功了,也应该是“夺舍”才对。  

因为“胎中之迷,先天蒙味”的关系,夺舍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但毕竟有人成功过,庄承干当初也险些成功,故而倒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但黄舍利,或者说告知黄舍利这个消息的人,难道分不清什么是夺舍,什么是转世吗?  

冬皇成道后,可是登门与荆国龙武大都督钟璟论过道。  

由此事可以延伸出两点:其一,冬皇的状态并非见不得人,完全不惧与人交手。其二,荆国方面对冬皇的状态、自此以后很有发言权。  

以黄舍利的身份背景,能够知道一些内情,也是不足为奇。  

只是谢哀究竟有什么不同?凭什么能够成功转世,完成这种历史上不曾有人完成的事情?  

她的前世又是哪位大人物?  

姜望现在真的是非常好奇,在雪国锁境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短时间内,他注定得不到答案。环顾一周,斗昭更多的是不耐烦,大概是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天骁了,喋喋不休的钟离炎,实在是欠砍得很。  

慕容龙且是惯来的冷酷表情。  

黄不东也是一如既往地在犯困。  

陈算也不知是不认识谢哀,还是早已知情,此刻也非常平静。  

姜望发现好像就自己表现得最懵懂,有一种举世皆醒我独醉的孤独。因而默默调整了坐姿,给了所有人一个平静的表情。  

这个事情懂得都懂,不懂我也不方便说,总之心照不宣,就是这么个情况大约如此。  

谢哀今日以真面目出现在神冕布道大祭司的继任大典上,自然明白会引起天下怎样的波澜,她也当然是做好了准备的。  

而雪国作为唯一一个派出衍道真君来草原观礼的国家,这当中不同寻常的意味,也足够许多人琢磨。  

礼即威,礼即矩。  

神冕布道大祭司继任典礼,便在繁琐的仪轨中,一步步往前推进。  

神圣的祭乐在苍穹下回响。  

马头琴悠扬,声古老而神秘。  

两队身高体型相同、面容端正、身着白袍的祭司齐步走来,手持幡、旗、铃、号角等法器各种,以苍图神语高唱着祭歌,  

让整个大典的气氛,变得更加肃穆。  

那晦涩难懂的语言,仿佛真的具备某种伟力。  

使得天空更开阔,阳光更明朗,每个人都好像沐浴在灿烂的世界里,一时忘忧。  

一头高有数十丈的白牛,就在这个时候缓缓走来。  

本该地动山摇,它却踏地无声。姿态轻盈,优美得好似舞蹈。  

牛背上铺着华丽的毯子,构图大约是贵不可言的神宫。今日的主角涂扈,头戴金冕、身披祭袍,就盘膝坐在毯子上。像将军坐在他的城楼。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此刻他的面容,好像隐在神光里。他的身躯,好像与神辉统一。  

覆盖整个神光坛的伟大神力,隐隐有一种雀跃的感觉,显得灵动而温暖。  

伟大神灵之神恩之神威,于世间自有代行者,此等权柄,期待切实的回归0  

气息强大的巨型白牛,慢慢走到祭台近前,它的眼睛是雾白色,像是神灵的窗。它并不仰头,但是和着那祭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哞叫。  

此声悠远似无垠,与祭歌混同一处,是如此的和谐。好像祭歌颂唱许久,等的便是这一声牛哞,又好像这一声牛哞就是对祭歌的总结,也是对世间一切的总结。  

哞声停下,祭歌也停止了。  

白牛慢慢地跪了下来,给人以一种格外虔诚的感受。  

涂扈自牛背上缓步而下,正对祭坛而立。  

李儿只斤·鄂克烈便于此刻起身,谢哀也站起来表示敬意。  

然而这位首席长老的第一个动作,便让到场的许多使节愕然。  

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对着王帐方向一礼,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卷圣旨,就那么展开来,立在身前—一“奉大牧皇帝令旨!“  

这一声出来,惊得许多人当场失态。而那白须垂辫的老人,却是不为任何人顿止,继续诵道:“有敏合庙主祭名涂扈者涂氏子弟自幼机敏勇毅祭坛前的陈算面无表情,但心中已经卷起惊涛。  

就像那个谢哀竟成冬皇一般,这又是一个镜世台事先毫无情报的事件!  

想大景乃堂堂中央帝国,一直是支持西北五国联盟与荆国打对台的主要力量。雪国突然出现一个冬皇,一国两真君声势大涨。冬皇赴荆,促成了荆国退兵。  

但在这个过程里,景国亦是施加了影响的。  

按理说,景国与雪国应该有默契存在。可是冬皇乃何人,是如何成道,今日之前他陈算也并不清楚。  

甚制于冬皇来牧国观礼,本就是在景国意料外的一步。  

但所有的震惊,都不及此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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