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侠在笼中(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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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巅,为天下武道拓展边界,后辈武夫自可安安稳稳地大步前行,“登台见我”嘛。  

“你怎么了?”他扭头往旁边看了一眼,随口问道。  

坐在解说席上的时候,是荆国小公侯中山渭孙和献谷之主钟离炎。  

坐在看台上,则是“赵铁柱”和“斗小儿”。  

他俩坐在一块看比赛,边看边指指点点,从选手骂到裁判,颇为舒爽。  

这时顺着赵铁柱的目光,往解说席上看了看,“斗小儿”便有三分了然。这也太有劲儿了吧?  

当然他熟读兵法,深知此刻不好表现得太热切,有可能起到反效果,让兄弟难过从而拒绝带他看戏。  

嘴边有千言万语,最后落在鹤信上只剩细细斟酌后的一句———  

“兄弟有事记得叫我,千万别冲动。”  

中山渭孙将这封情深义重的鹤信收起,没有回信。  

但给边嫱写了一封——  

“你在哪儿?我想你了。”  

陈算死了!  

这消息比卫国遭劫的消息要隐蔽,但也是一件瞒不住的惊闻。  

作为新晋加号“太乙真人”的道门新贵,天底下有太多眼睛看着他了。  

尤其他名下的天衡斗场,正借黄河之会的东风大口吃肉,这般紧要关头,不知有多少决策等他点头,有多少合作等他开启———  

他却死了。  

用一种毫不隆重的方式,死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时刻。  

甚至都没有人看到他是怎样落幕。  

对中山渭孙来说,世上已经没有比这更大的事情。  

“上官”没了,“贾富贵”也没了,鸿蒙三剑客里,以后只有“赵铁柱”。  

人这一生路过的人太多,但能走到交托生死的那一步,能有几个?  

他作为荆国鹰扬府的少府主,从小就要学会甄别那些别有用心的亲近。这一路走来,也就这两个朋友罢了。哪怕是荆国的黄舍利、蒋肇元,他们相识再久,关系再亲近,心里也都要明白对方的政治位置——他们都是军府继承人,永恒的只有各自军府的利益。  

在军庭之外,他们立场一致。在军庭内部,他们各坐山头。  

纵情欢笑的时刻,其实不多。温文尔雅的面具,才是他的生活。  

他能够为龙伯机做的事情,也是他能为陈算做的事情,反过来也成立。  

但就是这样一个陈算…刚出狱一年多,如其所言,还在“谋篇布局”的阶段,正要“辣手屠龙”。可还没等开始风光,就死了。  

边嫱的鹤信在此时飞回———  

“我在太虚幻境里解说比赛呢,怎么你没有看人家的解说吗?我以为你会一直看着我的…”  

中山渭孙捏着手里的月钥,兼这封拟化到现实里的鹤信,忽然笑了。  

人在极端愤怒的时候,原来是会笑的。  

“我正在看呢,越看越想嘛…我是问你现实中在哪儿呢。”  

中山渭孙顿了顿,又加了两个字“嘿嘿。”  

鹤信已经飞走。  

中山渭孙揽来水镜,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腰上系的玉,是龙伯机送的——有一阵他说从神秘的天外星域弄到几块好玉,要请最好的匠师雕刻,给兄弟们都戴上。  

其实就是南斗星域里随手捡的两块儿,甚至是龙伯机自己随便刻的。  

陈算没有要————可能是算到了。  

他却很宝贝地收着了,一直随身佩戴,那也是他和龙伯机第一次在现实里见面。一见如故,相逢恨晚,马上就狼狈为奸了。  

头上戴的发簪,是从陈算那里顺来的法器——从狱里出来后,老天师送了他很多东西,大概存了弥补的心思。  

陈算只有一个脑袋,用不了那么多道簪,他便勉为其难。鸿蒙三剑客里,他长得最好,向来是门面。  

“真是…丰神俊朗啊!”  

中山渭孙如此感叹了一声,便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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