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9 累死三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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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情奏报于数日后抵达京师,交到天子御案。  

京城里,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禛的脸颊都明显凹陷了下去,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他目光尖锐的盯着跪在下面的大臣们,心头就像是燃烧着一把火。  

这火越燃烧越大,几乎要将世间的一切全部焚灭似的。  

可恨!可耻!可怜!  

他明明千叮咛万嘱咐了老将傅尔丹——不得贪胜,入界宜缓,逢危需弃。  

然而傅尔丹明显是一句话都没真正听进心里去。  

他还是中了策零的圈套。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古时长平之战,元帅赵括断送了赵军四十万将士性命和赵国的前途。  

而如今这惨烈,也并不比长平之战好多少。  

要知道,这一次清军的战损率超过七成,将近八成!  

可以说是全军覆灭,惨烈无比。  

而在死亡的将士里,光是京营八旗就占了一大半的比例,更不用说还有伤亡惨重的山西右卫八旗。  

京营八旗的家眷老小都在京师,而右卫也是京营所派出驻防在山西的,绝大多数士卒的家都在京师。  

这一下子在战场上阵亡了这么多人,意味着京师里许多八旗家庭至少失去一位男丁。  

这还没把盘跟错节的亲戚关系算进去。  

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得知前线惨败的京师各八旗家庭,都在痛哭的同时,动用各种关系,四方探听前线具体消息。  

而亲人的尸首,则被从前线源源不断的送了回来。  

从这时候一直到了雍正九年的年底,京城中的京营家属们,几乎是家家户户接连举办丧礼。  

一时间京师户户缠白,人人挂孝,出门拐个弯,随处可听见哭声——哀号声蔓延内外。  

充满了一片悲哀压抑气氛。  

禛之前还满腔信心等着傅尔丹等人归来,打算下一步用他策划好的“缓缓筑城、徐徐合围、两路夹击、以图准部”的计划,彻底剿灭策零。  

然而事情到了如今这地步,大清是万万不能再继续主动对准噶尔用兵了。  

不但不能主动出击,就连防守都成了问题——毕竟如此惨烈的元气大伤,并不多见。  

宁樱既然在养心殿随安堂里,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的动静。  

她本来还在履行着皇后的职责,尽心尽力的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新年,但是眼下,雍正九年的除夕,显然是不可能正常过了。  

八旗都遍挂白幡、以悼亡魂,宫里要是再跟没事一样,张灯结彩,高高兴兴忙着过新年,那群情激愤之下,就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了。  

毕竟“人”可以用武力镇压,但“人心”可不能。  

这一次大战,战死的比例实在太大,达到了七成。  

整个大清,自从天下稳定之后,这么几朝过来,大战的战损率基本都没有超过三成。  

将近二十名八旗将领战死、自杀,就连郑亲王济尔哈朗之孙辅国公爱新觉罗·巴赛、鳌拜的孙子,一等超武公达福也都阵亡了。  

晚上,禛拖着疲惫的身体来了随安堂。  

他不想说什么,就想来皇后这里坐坐。  

宁樱一看见万岁进来,立即就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站起来去扶住他了。  

没什么道理可说,也没什么良言可劝慰。  

在这样惨烈的现实面前,除了慢慢接受,并没有第二条路。  

“皇后…”禛握住了宁樱的手,将她的手掌在自己手心中越攥越紧。  

多少痛苦,都在无言之中了。  

宁樱用力反握住了他的手,站在他身边给他以支撑依靠,一只手一遍一遍的轻轻摩挲着禛的后背。  

在一片惨淡的苍白之中,雍正十年的新年悄无声息地到来了。  

这算是宁樱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除了碰上国丧以外,过得最惨淡的一个年了。  

宗室里进宫来过年的,有的宗室遗孀因为丈夫自杀在了前线,生生地将眼睛都哭坏了。  

还有的怀着身孕的,也因为悲痛过度导致孩子没保住。  

真的是人间疾苦,越见越多。  

禛尽力下旨,恩封赏赐。  

眼见着已经到了正月之后,二月里,草长莺飞天了。  

弘晖已经好一阵子没回他自己的王府了,只是竭尽全力的为皇阿玛分忧,还和值守的大臣们在宫外的值里,彻夜商讨,从无半分懈怠。  

禛在备受打击之余,看见这个儿子就觉得还有唯一的安慰。  

他甚至已经悲观地想着:按照如今大清军力的这个惨状,自己若是能再活上二十年,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是若是自己活不到那时候呢?  

准格尔的担子就全部落在儿子身上了。  

其实也不光是弘晖,弘历虽然顶着个贝勒的帽子,手上却也渐渐的有了差事。  

和弘昼正好相反——弘昼如今虽然是王爷了,但若是论到差事和担子,他还没有弘历多。  

不过短短七八天下来,弘历在值房里,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累得都快吐血了。  

他有时候看着弘晖,心里也不由得不佩服:弘晖其实也不是不累,只不过是强忍着罢了。  

看着弘晖侧面的神态,恍惚之间,弘历有时候就仿佛觉得看见了皇阿玛年轻时候的样子。  

弘晖最近对着皇阿玛进言,说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提议皇阿玛谨防策零出其不意,对大清北方边线进行攻击。  

虽说按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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