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这就是党项人的好水川(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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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寨门,铁甲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阿咄啜自言自语道:“汉官说好了,此战再砍了两个首级,就给我作官,作什么副都头。”  

“老子不稀罕,凭着什么给汉人卖命。”  

“但听说赏赐还不错,这次灵州城下,一个首级能换六匹绢。”  

寨外烟尘滚滚,党项游骑已逼近壕沟,箭矢如蝗,钉在木栅上嗡嗡作响。  

片刻后箭雨弱了。  

阿咄啜怒吼一声,以刀盾相击,喊出杀声来。  

“环阵向前!”  

都头已是发话了。  

营门前没有挖掘壕沟,所以宋军刀盾手排列成密集的方阵上前,党项骑兵不敢冲阵,当即隔着老远纵马而过用长矛直刺阿咄啜咽喉。  

阿咄啜侧身避过,反手一刀劈断马腿,战马嘶鸣栽倒,骑士滚落尘埃。  

未等对方起身,一名宋军已一脚踏住其胸膛,长刀贯甲而入,鲜血喷溅满脸。  

“这首级是我的!”阿咄啜破口大骂。  

言语间,数名党项步卒持斧逼近,刀锋寒光凛冽。  

阿咄啜不退反进,先斩一人手腕,再横劈另一人腰腹。又人斧刃擦过他肩甲,火星迸射,他忍痛拧身,刀锋自下而上,剖开敌兵胸腹。  

此刻寨墙上宋军弩手趁机放箭,压制后续党项骑兵。  

党项骑兵被射得人仰马翻,另一旁的陷马壕前党项人也是纷纷坠马。  

营寨上宋军箭矢如雨,铁鹞子的重甲在神臂弓的穿透下崩裂。  

阿咄啜趁乱,踩住另一名垂死敌卒的头颅割下首级。  

“嘿嘿!”  

阿咄啜脸上露出憨厚且残忍的笑容,虽此人不是他所杀,可首级却是还回来了。  

虽是挂了彩,但阿咄啜不减悍勇地对溃逃的党项人厉喝:“再来啊!”  

但溃散了党项兵马确实去而复返。  

党项军不顾伤亡,王纛徐徐前进,竟是党项国主率亲军压上,战马踏过同袍尸骸,直逼宋军寨墙。  

而灵州城门轰然洞开,城内守军与城外军监司兵马同时杀出,三面夹击宋军营垒。  

身后鸣金声响起,在寨外立阵的宋军必须回营守寨。  

阿咄啜虽有些不舍,但知道军令如山,他扭身回应,营寨外留下满地尸骸与插遍箭簇的焦土。  

片刻后党项兵马已攻至寨门。  

郭成率刀盾手死守寨门,长矛如林,将扑至寨墙下的党项步卒捅穿。  

彭孙则指挥弩手集中攒射李秉常的帅旗所在,箭簇钉入铁甲,亲卫接连倒下。  

李秉常槊尖染血,战马刚才险些被宋军床子弩射翻。他踉跄起身,看见营寨内宋军既有章法,甚至出寨野战时也是凶悍不逊于搏命的党项士卒。  

这样的兵马就算野战也未必能赢,更何况是攻寨呢。  

却见宋军营寨纹丝不动。  

远处灵州城下,宋军点燃了火油罐投向冲向营寨的党项军。  

黑烟滚滚中,他看见军监司的兵马已经开始溃退。  

“陛下!宋人的连环寨根本冲不破!“李清拽住他的臂甲嘶喊。  

李秉常奋力甩开他,夺过一匹无主战马,再度冲向寨墙。  

国主混不畏死,数千名党项骑兵随他冒着箭雨,撞入营墙下的宋军枪阵。  

厮杀了许久,李秉常被亲卫强行架走,眼见长槊折断,铁甲崩裂,鲜血模糊了视线。  

此刻灵州城下的土地已被鲜血浸透。  

而宋军营寨依旧矗立,而一面又一面的党项旗帜大纛在宋军铁壁般的营寨前颓然倾倒。李秉常望向灵州城墙,喉间再度涌上腥甜。  

许多将领也都折在冲寨的阵中,很多将领都是看着身旁士卒纷纷倒下,自己也是不顾了拿着一根长矛义无反顾地冲入宋军营寨前。  

但见一名白发苍苍,曾追随过李元昊的老将浑身浴血,此刻蹲下身子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掩面大哭。  

左右党项将领纷纷顿足落泪。  

“打不破,为何就是打不破啊?”  

“就是这般平平无奇的城寨,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这是死了多少儿郎啊!为何连一个寨子都打不破啊。”  

“天要亡我大白高国吗?”  

“陛下,咱们还是退兵吧!”李清上前苦劝。  

此刻李秉常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当年张元望着好水川时的滋味.大概也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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