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刚强摧挫,浑金璞玉(2/3)
白启送走好哄弄的小道童,然后接过高大青年的烫金帖子,表示准时出席师爷的晚宴。
最后望向已经倒吸七八口凉气的羊伯,故作苦笑:
“本想着忙里偷闲,跑到义海郡歇一歇,现在一看,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见到原阳观都发出邀约,羊伯哪里敢有半分被怠慢的不快。
他走在前面领路,将两兄弟带上马车,亲自做马夫驾车:
“白爷您贵人事多,却仍能抽空来何家上一炷香,着实是给足少爷面子。
这份情,不止少爷记住了,咱们何家也会放在心里。”
白启、白明坐进马车,包着铁条的车榖滚动在青石板上,分开来来往往的人潮,直奔何家。
“大哥说的肥羊,到底啥子来头?”
完全沦为背景板的小六子失魂落魄,回到约定的碰头地点。
“摸清楚底细没?”
泼皮头领等候已久,见到呆呆发傻似的小六子,赶忙问道。
“那对兄弟…”
小六子使劲挠挠头:
“他俩一下船就有好几帮人凑上来,好像专程守着。
啥义海郡十三行的何家,北大街唯一挂牌子的武行坐馆,还有个原阳观。”
泼皮头领像被雷劈中,僵硬怔在那里,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亲娘咧,这哪里像肥羊!分明是一条过江的猛龙!险些栽大了!”
众所周知,义海郡的每一家武馆,都开在城北大街。
早十年前,这里的规矩是站稳脚跟,打过擂台,方可挂起匾额,收徒传艺。
所以,横贯四方的宽阔大街,几乎每天都有人摆擂、打擂、闯擂。
伤筋动骨,断手断脚,乃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儿。
因此养出一大批擅长治跌打损伤,正骨止血的郎中大夫。
那时候,城北热闹得很。
市井俗人都有凑热闹的习惯,仰赖这条长约二十九里的大街,聚拢旺盛的烟火气。
除了武馆、医馆,做吃食的小摊,卖皮肉的青楼,销金银的赌坊…可谓遍地开花。
只可惜,经过姓宁的煞星闹腾,往日熙来攘往的踊跃盛况已然没了大半。
“原阳观的冲虚道长,邀请他了?”
今日难得坐镇武馆的陈行,抬头看向毕恭毕敬站在下首的高大青年。
“一个小道童捧着法剑,自称原阳观中人,应该不会错。”
高大青年双手抱拳回答道。
“黄金白玉,埋在砂砾,让风一吹,就能显露光彩。
我那徒儿运气好,待在黑河县也能捡到宝。
换作义海郡,这种出色的根苗,早就争抢起来了。
还好他下手早。”
陈行淡淡一笑,随后又问道:
“子荣,都说闻名不如见面,你守在码头好些天,今日终于瞧到真人,感觉如何?”
被称作“子荣”的高大青年垂首,并没有任何掩饰,照实说道:
“年纪轻轻,未曾及冠,眉宇间有股锐气,精神很足,筋骨很沉,天生练武的好材料。
他气血收敛得深,几乎全部藏进骨髓,我看不出高低,只能推断是二练骨关大成,具体换血多少次,猜不到。”
陈行满意地颔首:
“我那徒弟,四大练的每一关都力求圆满,摘取成就。
我当年是这么教他,而今,他大抵也是一样,如此教自己的衣钵传人。”
名叫徐子荣的高大青年,放在义海郡是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听到教头这么说,摇头叹息道:
“圆满成就,不好摘取。即便有教头您的悉心指点,我也只拿下‘金肌玉络’,却无法完成‘汞血银髓’,至于三练的‘水火仙衣’,更是难上加难。”
作为城北大街,唯一能够挂牌匾的武行。
陈行并不让门人称自己为师傅。
反而以“教头”作称呼。
即便是徐子荣这种有望步入四练的好苗子,也未曾被青眼,敬上一杯拜师茶。
陈行语气平淡道:
“四大练圆满成就,除却外物,顶级功法、宝植大药,还需极好的禀赋。
天骄与凡夫看似相隔一线,实则差了老远,子荣你已是武行内顶好的苗子,熊腰虎背,体壳又孕育一块‘人罴骨’,拳掌之劲力,远胜同侪三分。
纵然是这样,依旧无法避免‘瓶颈关卡’。”
徐子荣心下明白,天骄凡夫相差的那一线,便在于这里。
四大练的每一关,想要迈向圆满,摘取成就都不容易。
并非单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修,便可以冲破。
他突破二练骨关,三练皮关的时候,都曾问过教头,需不需要再用水磨工夫,耗费些时间,熬上一熬?
陈行皆给出否定的回答,因为瓶颈之所以存在,乃是自身对于武功的感悟,气血的积蓄,达到了上限顶点,并非一年半载就能渡过去。
强求圆满,反而耽误进境。
“教头您的徒弟,四大练皆圆满,这样的人物,教出的徒弟,定然也不差。”
徐子荣回想在码头见到的白七郎,倘若硬要说风姿,大概有那么一两分英拔神采,但不像是能够毫无瓶颈,勇猛精进冲开四关的天纵之才。
此子,当真能够扛得住通文馆那些似海深的恩怨血债么?
又配得上宁海禅亲传的名号?
“我的那个徒弟,是不怕火炼的烁烁真金,他的性情极贴合我早年听过的一首道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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