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担了干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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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县县城外,有人比邵勋还急,那就是县令羊曼了。  

脸色彷徨、纠结,带着丝丝怒意,但又不好发作出来的那种感觉。  

他总觉得,羊献容这一次胡闹,要给羊氏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  

羊献容与羊曼并非缘于一脉。  

羊献容曾祖父羊耽,乃曹魏太常卿。  

祖父羊瑾,官至国朝尚书右仆射。  

父亲羊玄之,又是尚书右仆射。  

羊曼曾祖父羊衜,乃羊耽之兄,曹魏上党太守。  

祖父羊发,曹魏淮北都督护军。  

父亲羊暨,曾为阳平太守。  

这两脉的关系其实还不错。  

羊衜死得比较早,其子羊发、羊祜等皆由羊献容曾祖父羊耽抚养长大。  

羊献容任性闯祸,羊曼满腹怨气,却也不好说什么。  

“兄长…”羊献容下车后,看到长身而立的羊曼,眼圈就红了。  

羊曼最后一点怨气也消散了,只叹了一口气,别过头去。  

老实说,羊献容、羊曼隔了四代人,“从兄”都称不上,前面得加好几个“从”,但她打小就喊羊曼兄长,关系亲近,羊曼真的对她生不起气来。  

“参见皇后。”邵勋上前一步,先看了眼殿中将军陈眕,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躬身一礼。  

“卿还念我是皇后…”羊献容泫然欲泣道:“好,很好。”  

“臣受皇后大恩,此生难报,自然唯皇后之命是从。”邵勋慨然说道。  

“好,太傅勾结…”羊献容一喜,立刻说道。  

“皇后!”邵勋打断了她的话,道:“天色已晚,臣恐有歹人出没,且先幸臣之府第,明日前往广成宫,可好?”  

羊献容傻了,这是什么意思?不帮她了?  

“请皇后幸绿柳园。”邵勋不再管她,直接下令道。  

羊曼没有反对,默许了。  

陈眕暗松一口气,道:“请皇后上车。”  

羊献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傻愣愣地上了车,然后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瞪了邵勋一眼。  

邵勋浑然不觉,吩咐临时召集起来的三百府兵当先开路,陈眕部护卫车驾,往绿柳园而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邵勋有些不放心,低声询问陈眕:“皇后一路上有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羊献容现在情绪波动很大,非常不理智,甚至有点神经质了。  

她若胡乱说些什么,比如太傅弑君之类,可就麻烦了。  

“没有。”陈眕说道:“皇后一路上都很沉默。”  

邵勋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想和司马越撕破脸。  

至少在明面上,他现在还是司马越“信任”的大将,只不过非常跋扈罢了——武人嘛,贪财、好色、跋扈都是可以理解的。  

现阶段与司马越翻脸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坏处。  

他需要的是时间。  

需要时间把长剑军府兵安置完毕。  

银枪军招了太多新兵,需要把这帮生瓜蛋子练好。  

牙门军需要继续笼络感情,确保关键时刻不会出岔子。  

最后,他还需要整饬广成泽。  

提兵上洛阳,不但会让自己背负道德压力,也不一定打得进去,最后结局多半不妙。  

简单来说,羊献容跑到梁县来,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如今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变废为宝。  

他看向了在马车边低声与羊献容交谈的羊曼。  

他有点猜得出来羊曼现在的心情。  

作为羊家人,羊曼确实有点可怜羊献容。  

但可怜不代表赞成。  

摒弃兄妹间的亲情,冷血点讲的话,羊献容待在宫里就好了,新君或太傅杀了她,也会到此为止,不会波及泰山羊氏,即所有罪责仅及羊献容一身,无涉其他。  

但她被吓坏了。  

以前是没地方跑,可能就万念俱灰待在宫里等死了——运气好不会死。  

现在有地方跑,结果连夜奔来梁县,事情一下子就复杂了。  

羊曼很快与羊献容说完话,策马上前,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邵勋点了点头,两人策马走到远处。  

羊曼脸色不是很好,直截了当地问道:“皇后来了,如何处置?”  

“自然迎至广成宫了。”邵勋理所当然地说道。  

羊曼欲言又止。  

“羊公,事已至此,还要犹豫么?”邵勋突然提高了声音,道:“想办法谋个太守之职吧。公为名士,此不难也。顺阳太守刚刚空出来,想想办法。今上舅父王延,素有贪财之名…”  

羊曼默默想了一下。  

要想当太守,现在就一条路,走王衍或司马越的路子。  

但听邵勋的口吻,似乎也可以走天子的路子?这真的能走通吗?天子真敢与司马越对着干?  

“羊公,顺阳、南阳、襄城都是好地方,三者得其一,则进可攻退可守。”邵勋说道:“羊后来梁县,羊家已经担了干系,那就别想太多,索性按着自己性子来——”  

羊曼苦笑。  

这個邵勋,千方百计想拉羊家下水。  

他早就看出来了,此人在梁县、广成泽扎根,短期内根本不可能走。现在就是变着法儿拉人来给他壮胆,羊氏如此,说不定还有乐氏、庾氏?  

他有这本事吗?  

不过,不得不说,这么些时日来,羊曼也被邵勋影响了。  

他确实有实力。  

就直接掌控的军事力量而言,比泰山羊氏还强了,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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