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人旧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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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文武大臣陆陆续续收到消息入宫。  

现场早就被收拾干净了,甚至就连大行天子都换了一身新衣,看不出任何异样——即便看出来,也没人会说。  

皇太弟司马炽跪在尸体旁,失声痛哭。  

“出门之时,大雁悲鸣,声声断肠,情知不妙矣!”司马炽泪流满面,泣道:“宫使忽至,突闻噩耗,悲不自胜,踉跄入宫,想要见陛下最后一面,却天不遂人愿。呜呼哀哉,痛杀我也!”  

“太弟节哀!”尚书右仆射荀藩双眼通红,伸手扶住了司马炽。  

“太弟切勿伤心过度。”太弟少傅、延陵县公高光亦一同上前,扶住了司马炽。  

“太弟节哀!”其余大臣纷纷劝道。  

“陛下何故弃我而去!痛杀我也,痛杀我也!”司马炽先是甩开了荀藩、高光二人的搀扶,然后大叫一声,似乎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  

大臣们赶紧揽住,将太弟扶到偏殿安歇。  

太弟晕过去了,任人施为,很快就被放到了榻上。  

大臣们叹息连连,对兄友弟恭的场面感慨不已,纷纷赞叹太弟心性纯良。  

他们离去后,太弟少傅高光、舅舅王延、尚书郎何绥等人靠了过来。  

“太弟。”高光轻声呼唤。  

司马炽睁开了一条眼缝,观察一番后,“啊呀”一声,猛然“惊醒”了过来。  

“痛杀我也!”他又流起了眼泪。  

“太弟,此间并无外人。”高光说道。  

司马炽脸上的哀色慢慢收敛,片刻之后,他坐了起来,问道:“外间如何?”  

“群臣不知何为。”高光说道:“王夷甫方至,询问有无遗诏。若无,可速拟,当众宣读,众臣奉太弟灵前即位可也。中书舍人以为不可。”  

“这…”司马炽有些迟疑地说道:“天子方行,孤万念俱灰,实在无心他事。”  

“太弟!”王延急了,低声说道:“方才我收到消息,清河王覃已赶来此处。”  

“什么?!”司马炽顿时急了,问道:“他是废太子,入宫作甚?谁叫他来的?”  

“只能是羊皇后。”王延说道。  

司马炽脸色阴晴不定。  

权力之争,最是无情。  

他本来是个闲散宗王,对朝政无甚兴趣。为人谨小慎微,更善伏低做小——或许,这就是司马越看上自己的重要原因吧。  

但自从被立为皇太弟后,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清河王时而为太子,时而被废,还是有点号召力的,不可以等闲宗室来看待。  

这个时候他若退了,清河王登基称帝,他会放过自己吗?  

没人敢保证。  

所以,哪怕为了身家性命着想,这个时候都不能退。  

一退,就是万丈深渊。  

司马炽很快起来了,他朝高光等人点了点头,举步出了偏殿,众人连忙跟上。  

“太弟。”王衍一眼看到面露哀戚之色的司马炽,立刻上前,先说了句:“太弟节哀。”  

司马炽又流下了眼泪。  

王衍叹息一声,道:“天不假年,先帝西行,然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太弟暂收悲念,于灵前即位,臣率百官拜之,定下君臣名分。”  

司马炽带着哭音道:“但凭仆射做主。”  

“此乃臣之本分。”王衍道。  

他悄悄观察了一下皇太弟,莫名地想起了一個人:邵勋。  

当初至河内迎奉天子,邵勋就像个老狐狸一样,面面俱到,博得众人赞誉。  

皇太弟在太傅面前十分恭谨,但王衍总觉得他是装的。对于太傅弑杀天子,扶皇太弟上位的事情,他不是很赞同,但木已成舟,此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皇太弟司马炽在宫人的陪同下,很快来到了御案后的榻上,跪坐而下之时,他感到浑身都兴奋地颤栗了起来。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天子之尊,外人难以想象。每一个宗室,年少时或多或少都幻想过这种事。  

太傅急不可耐地弑君,或许就有这个因素?  

赵王伦明知僭位不可行,却依然忍受不了巨大的诱惑,宁可与诸王刀兵相向,也要当一把皇帝过过瘾。  

人啊,终究逃不过名利二字。  

“臣王衍拜见陛下。”尚书左仆射王衍引领群臣,行三叩九拜之礼。  

“臣某拜见陛下。”群臣纷纷拜倒于此,高呼道。  

司马炽只觉一阵眼晕,心砰砰直跳,兴奋之情充溢胸口。  

“众卿平身。”司马炽的声音带着颤抖。  

虽然只有寥寥二十余人赶到,但重臣皆集于此,这一拜,名分已定,他人再无机会。  

不过,太傅呢?  

司马炽的目光搜寻着,没看到太傅的身影。  

他很快收回了目光。  

从今天起,他要好好理政,把天子失去的权力一点点收回来。  

他要诛除奸佞,廓清宇内。  

他还要戢定天下,令四海升平。  

他要做的事很多。  

清河王在端门外被拦住了。  

将军缪播将其擒下,听候发落——缪播,光禄大夫缪悦之子,东海兰陵人,曾为司马越之父司马泰幕府的祭酒。  

皇后羊献容听闻,匆匆出了宫,正要搭救,却被殿中将军陈眕派人请走了。  

“皇后息怒。”陈眕苦笑道:“臣这殿中将军怕是做不了几天了。皇后若愿听,我便说几句心里话,若不愿,臣也不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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