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老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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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去国多年,北地民人竟然————」司马哀已经从船首回到了船舱内,心情很不好。  

武陵王司马晞、会稽王司马昱和他同乘一船,此刻也在座。  

堂堂天子,虽然已经亡国了,但竟然不能独乘一船!而且这船还很小,他住一间房,两位宗王就只能挤另一间了。  

其他宗王也陆陆续续被北送了。  

琅琊王司马冲这会已经到了汴梁。  

谯王司马无忌西逃至芜湖一带,又累文饿,拿马匹与村民换干粮时被认出,  

遂就擒,被押送至官府换赏。  

至于说谯王为何不在野外找东西吃,那是因为他不会啊!事实上即便是猎人也不愿意在野外长期生存,若不携带农具、种子、工具、火种之类进山种地,普通人十个有七八个会饿死。  

西阳王被刘群移交给梁军,济阴王司马衍被擒于自宅,汝南王司马义出逃途中被抓。  

这四位宗室挤一条船。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宗室,几乎被一锅端了。  

这会司马衷哀叹,司马昱战场受伤后不爱说话,只能由司马晞来接茬了,即便他刚刚得知生母上吊自杀的消息,心情不好。  

只听他劝道:「陛下,北人多为邵一一邵太白蛊惑,如此行事不奇怪。」  

司马衷又叹了声气,坐到了案几旁,摇了摇几上的酒壶,发现空了,愈发烦躁。  

「你说一一」司马衷沉吟片刻,然后看向两位弟弟,道:「你们说邵太白会如何处置我等?会不会——」  

司马昱吓得一哆嗦。  

他才十四岁,没经历太多事,最不经吓。  

司马晞就沉稳许多了,只听他说道:「陛下应无事,我和六弟应也能活下来。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可能会死。」  

司马衷心下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确定,遂问道:「道叔你为何这么说?」  

「今早不是有梁国官员上船么?说了一堆事,临走前让我自回本宗。」司马晞说道:「若一股脑儿杀了,何必如此费事?」  

司马衷缓缓点头,有道理啊!  

司马晞乃王才人所出,曾被过继给武陵王为嗣,现在梁帝要求他不得出继,  

还当先帝皇子,无论什么原因,都说明他不会死。而他都活下来了,天子更不会有事了。  

「还是赶紧到汴梁吧,这样的日子朕受够了,是死是活好岁给个说法。」不知道为何,刚刚还缓缓点头的司马衷突然爆发了,絮絮叻叻道:「若死,给朕一个痛快。若活,就让朕和皇后回家,朕以后还能与滕一一与他相聚。」  

司马晞看了兄长一眼,没说什么。都这时候了,发什么梦呢?  

别说山皇后了,他的王妃应氏都不知在何处。随即他又有些黯然,天子大概还能落套宅子居住,顶多限制出入罢了,但他们这些人弄不好就干起劳役来了,  

想想就生不如死。  

确实,天子的话也没错,该怎样处置赶紧给个说法吧,这样实在太煎熬了。  

「晋皇何在?」  

「伪帝呢?」  

「昔年弃我等而去,现在又回来了,哪来的脸?」  

「我闻今上曾于襄城折箭,与父老共誓,绝不南渡,这气魄哪是司马小儿能比的?」  

「是极,襄城现在还有折箭台呢,当地人说起这事简直脸上放光。」  

「陈县也不差,天子龙兴之地。」  

河浦边挤了一大群民人,吵吵,嘻嘻哈哈。  

可别小看这些民人,他们的来历非常不简单,乃是洛水断流以及第二年随之而来的蝗灾时产生的饥民及其后人。  

彼时匈奴南略,蝗旱交杂,不但庄稼完蛋了,连杂草、树叶和牛马毛都被啃噬一空,兵灾、蝗灾、旱灾集于一处,河南赤地千里,堪称史书未见的大灾害。  

在那个时候,有个人拿出广成泽屯垦所得的粮食,并说服地方大族捐粮,然后收拢灾民,安置于陈郡、洛南,自此声望日隆,一发不可收拾。  

陈郡五县百姓绝大多数与武人有关,家里有亲族在禁军、军府当兵者比比皆是,输送的武学生数量也非常多,说是龙兴之地并不为过。  

张黑皮挤在人群中,乐呵呵地看着降人们纷纷避入船舱之中,与左邻右舍们指指点点,哈哈大笑。  

不过很快便有维持秩序的小吏来驱赶他们了。  

「看伪帝笑话也不行么?」张黑皮忍不住问道。  

兵曹张冬定晴一看,原来是同乡张黑皮,顿时笑了,道:「这么多年了,  

你还是爱看热闹。」  

「冬郎啊,你胡子都白了,还干兵曹呢?」张黑皮取笑道。  

张冬摇头道:「比不得你家啊。张冲现在是八品官了吧?」  

「是哩,托陛下的福。」张黑皮笑得合不拢嘴。  

按照最新军制,队主、队副也算是官了,分别是正九品和从九品,督伯、幢主分别是从八品和正八品,张冲在高柳镇军当督伯,那就是八品官,这是当年张黑皮送儿子从军时怎么也没想到的事情。  

「唉,当年我带张冲去洛阳,好说歹说,让放饭的驿卒多给了几勺豆豉,便是看此子不凡,果然应验了。」张冬晞嘘道。  

张黑皮大咧咧地拍了拍张冬的肩膀,道:「你也老了,跑不动了,该退就退。汝妇也是能干的,那么有钱了,还亲自挑粪水灌园。有这个家业传给子孙,  

够了。」  

张冬嘿嘿一笑。  

他确实有些精力不济,慢慢做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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