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 花下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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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和父亲从松清院中出来,便见三叔等到了外面,事后我问殷管事,三叔是何时来的,殷管事说祖父刚进得院中不过片刻,三叔便到了——”  

那时祖父回府的消息根本还没来得及传开。  

所以,三叔赶来,绝非是听闻了祖父回来的消息——  

三叔,是为了他而来。  

“…”吴景逸几乎是怔住了。  

所以,阿章都知道?  

无论是他此前袖手旁观的心思,还是之后他为何而赶去松清院…  

他动了心思的那几日,便如同着了魔一般魂不守舍,那日得知阿章要去松清院,他未有阻拦,未有提醒,还虚伪地说服自己必不会有事,以此作为侥幸心态安抚自己的良知——  

可待他带人处理完手上之事,回到居院前,却又猛地回神过来,再看向前方,只觉已是身处悬崖边沿。  

他不敢再往前走。  

他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猛地回转身,快步往松清院而去。  

但是没来得及。  

不是没来得及阻止二哥对阿渊做什么,而是他没来得及做什么。  

父亲回来了!  

兄长和阿渊也都平安无事!  

家人失而复得的喜悦叫他庆幸万分。  

可也叫他因此攒下了一个心结,他未能亲手阻止二哥,将阿章带回…  

虽说当下的结果再好不过,但对他而言,却等同是未能亲手修正自己的过错。  

过错未曾修正,便好似在那条错误的路上仍未能回头。  

可现下,阿章说他一切都知道…  

罚他抄家规不是孩子气,而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枉他还觉得阿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实则他一切的心思都被这个孩子看得清清楚楚!  

吴景逸眼中有泪水涌出。  

不管结果如何,阿章知道了,他才算是回了头了!  

“百遍家规也不是那么好抄的,没个数月怕也抄不完。”吴景明看着胞弟说道:“且吴氏家规经百年世代修订,自有珠玑在,三弟若用心抄写,必当大有所得。”  

吴景逸抬手向兄长再施一礼,声音因胸中翻涌而微颤却透着坚定:“是,景逸谨记。”  

“责罚既定,便都起来罢。”定南王开口,面色从始至终未见什么起伏。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  

老头子倒如今学聪明了,什么事都丢给儿孙、不,儿子不顶用——都丢给孙儿来处理了。  

年纪大了,的确也该多听听孩子们的话了。  

不得不说老头子这一趟京师走回来,瞧着倒是想开了许多——莫非是又被镇国公给骂了?  

骂骂也挺好的。  

每回被镇国公骂,老头子表面上黑着脸,可实则却总会多少听进去那么一些。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不骂不行吧。  

偏偏这普天之下除了镇国公之外也没人敢骂,就像是那天注定的缘分克星,所以真有事还得找镇国公。  

而待日后成了亲家,骂起来也就更方便了。  

想到此处,老夫人不禁露出欣慰舒适的神态——真好,往后再也不必担心丈夫会缺骂了。  

此事处理罢,老爷子还是带着老三去了书房说话。  

回去的路上,吴恙语气随意地问男孩子:“既交予你来处置,为何不罚得重些?”  

丫鬟在前提灯,一家人走得很慢,徐氏和吴景明也看向次子。  

“我记得二哥曾同我说过,除自己外,旁人皆是拿来用的,而非是寄予全部希望的——若我自己都察觉不到二叔的异样,只等着三叔提醒,纵然提醒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吴然认认真真地说着:“我未曾寄希望于三叔,故而三叔纵然旁观,我也没有太多怨愤。”  

且三叔与二叔本质上还是截然不同的。  

“二来,三叔并未真正铸下大错,那日我去寻二叔的路上,分明也察觉到了三叔的动摇…且他事后又去寻我,显然还是回头了。我事后想过,三叔究竟为何会回去,彼时他不知祖父父亲尚在,大可继续自己的计划,而之所以及时回头,不外乎是因为良知与亲情罢了。”  

“是良知与亲情叫三叔得以守住底线,我若借此来重罚三叔,半点人情都不讲,三叔会不会反倒觉得自己守住的亲情毫无意义?如此一来,只怕反倒使人寒心,日子久了,若成了心结,岂不极易再生麻烦?”  

说完这些,又有些不确定地转头问身侧少年:“二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若单单是因心软,确是错了。”吴恙道:“既是出于如此考量,那便无错。”  

得了兄长肯定,吴然咧嘴一笑,道:“但二哥放心,三叔之事既过了明面,也可叫我引以为戒,诸如此类之事日后我会多加留意的。我定用心好好学本领,帮二哥守好家中。”  

吴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徐氏和吴景明对视一眼,也是露出笑意。  

这傻小子,还一心一意想着要帮他二哥守好家中呢。  

殊不知,这分明是他二哥在帮他啊。  

看来得寻个适当的机会,将事情跟傻小子说开才好。  

不过在夫妻二人看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甭管是二哥还是表兄,都还一样是一家人。  

“临元这两日可有信来?倒不知情形如何了?”徐氏向吴恙问道。  

“母亲放心,临元局面还算安定。”吴恙很懂得自家娘亲最关心的是什么,特意补充道:“昭昭也一切都好。”  

徐氏笑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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