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 暗室之中(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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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狼狈不已的皇上,李吉在心底叹了口气。  

所以说,心情不好就不好,去招惹人家猫干什么…  

皇上现在是不是觉得,之前的心情好像还挺好的?  

天福受惊之下,一路窜出御花园,抄着无人的小径,跑到了暗庭外。  

纵然是白日里,暗庭的大门也是闭着的。  

猫儿轻车熟路地找到墙角处的狗洞钻了进去。  

暗庭内那座老旧的小院院门早已破损,天福从门板下的缝隙中挤了进去,来到了一间半边屋顶塌陷漏着一处大洞的屋子里。  

早已无人居住的屋内因漏雨而充斥着发霉的气息,一张床,一面木柜,皆已是老旧不堪。  

天福饶到了那只靠墙搁放着的衣柜后。  

说是靠墙而放,因柜角抵着墙壁的缘故,中间便存了些空隙,天福正是沿着这空隙,得以顺着柜下藏着的入口,下到了地室之中——头一回来时,花猫还以为自己运气好发现了老鼠窝,准备大开杀戒来着。  

入口处是一阶阶石梯,猫爪轻盈无声踩在上面,然而还是叫密...  

是叫密室中的人察觉到了。  

“你来了…”  

那是一道沙哑而有些迟缓的声音。  

天福“喵”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黑暗中,那人坐起身,朝着它伸出了手。  

天福跑过去,拿脑袋亲昵地蹭了蹭那只手。  

大手将它抱起在身前,很快发现了异常:“受伤了?”  

天福自是无法回答,那人也无需它来回答,暂且将猫儿放在身前盖着的毯子上,挪动身子伸出手,摸索到一旁小案上的火折子,将一盏油灯点亮。  

狭小的密室很快被光亮填满。  

那人的样貌也随之清晰起来。  

花白的发拿旧得发亮的木簪松松挽在头顶,灰色的袍子,肤色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异样苍白,甚至可见皮下细小血丝。  

他坐在那里,察看了猫儿的伤腿。  

“好在不算严重…皮肉厚些,也有好处。”他从榻尾处的匣子里取出一瓶药,碾碎之后按在了花猫的伤处,撕开一条布巾,牢牢地包缠住,尾端还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下回记得要小心些,教过你多少次了,见到人最好是躲开…”他叹口气道:“有人养着,享福是好事,但也莫要失了戒心才好。”  

天福不知有没有听懂他的话,不时“喵呜”上一声。  

说话间,那人的手触到它脖间,很熟练地打开了长命锁。  

是回信…  

察觉到里面藏有东西在,男人手指微颤地将那字条取出。  

从花猫走进密室的那一刻,他就在想是否会带来回信,首先选择给猫儿上药包扎,固然也是真心想做的事情,但潜意识中的另一重用意却是有些近似于不敢急着去察看…  

他害怕看到不好的消息。  

这些年来,他所经受的一切常人根本无法想象,之所以能撑到今日,靠的便是对妻儿的责任,这种责任早已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寄托…  

若妻儿当真出了事…  

这个可能他即便只是想一想,便觉无法面对接受。  

但取出字条之后,他的动作又不受控制地变得迫切起来。  

对灯细看间,男人的眼神震动而欣喜。  

是添儿…!  

当年他离开时,添儿已有十二岁余,孩子自四岁开始习字起,便是他亲自在教着的,即便字迹有着精进后的改变,但只要用心分辨,便不难发现这的确是添儿所写!  

他的儿子是平安的。  

男人重重地松了口气,心口重石卸下。  

但看着字条上所写,心底不由又起了担忧与疑虑。  

前段时日,他的确曾受命配制过毒药,前来传话的人带来了诸多要求,无色无味,无症无解,他不得不尽力照做…  

至于这毒药是拿来对付何人的,不是他该过问的,甚至也并非是他所关心的。  

一个被关在这里整整十八年的人,甚至已无法再被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对外面的一切所谓是非对错都早已经麻木了。  

手中字条细小,可供书写之处也寥寥,区区几句话,难以说明详细,亦无法让他分辨太多。  

但单凭添儿,是如何一步步找到他的?  

这其中必然是有他人相助…  

看着卧在身前的花猫,男人的眼神犹豫不定。  

人的死,也是可分为两种的。  

一种是肉体上的死亡,意识从这世间消失。  

另一种则是他这种——无人知道他还活着,他亦无法再出现在人前。  

因此,他也一直都觉得自己死了许多年了。  

但被家人知晓自己还活着的这一刻,他仿佛又突然重新活了回来,于这人世间又取回了原本的身份与位置,同世间又重新有了关连…“死而复生”,自然是人生大喜。  

可他宁可永远地死去——  

也好过现下添儿为了他的事情而百般冒险,甚至不知是否是遭了有心之人利用,从而被牵扯进凶险万分的漩涡当中!  

他的用处,并不是添儿十足的保命符…  

添儿若安安稳稳,不生是非,自是一切好说,可若当真触及到了不该触碰的秘密…  

因着这诸多不确定,男人一时不知这信究竟该不该回。  

犹豫不决间,忽有木柜被挪动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男人眼神一变,欲吹灭油灯却又未吹,油灯点燃后会留有气味一时无法散尽,越是急于灭灯便越是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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