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手段(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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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是没有资格领邸报的,他们需要报上自己的官职和代表的部门方可领取固定数量的邸报。  

陈公辅堂堂吏部尚书,当然不需要亲自排队去领,很快便有吏部相关吏员拿了邸报匆匆给自家堂官送上,而李叔易顾不得体统,直接站起身来到陈公辅身后,便蹭了人家的报纸。  

不过,陈尚书在长凳上打开邸报扫了几眼,须臾之后,便直接起身负手捻着邸报而去,只留下面色发白的侍御史李经,与渐渐沸腾起来的邸报院。  

且不说李经何时反应过来,又何时回去给自家兄长写报告。只说大司士陈公辅背着手拎着邸报出了邸报院,来到御街之上,寻到路边的自家驴车后直接坐上,而车子载着自家主人启动,却并未归家,反是往另外一位朝廷大员的府邸而去。  

到了此处,此家主人尚未归来,但陈公辅却如入无人之境,直接进入此家人的后堂并坐到了客席之上。非只如此,此家女主人更是直接出来见了陈尚书一面,并留下三个儿子一起在后堂伺候。  

很显然,陈公辅与此家主人关系莫逆,双方交情已经到了一定份上了。  

大约等了两刻钟,此家主人回来,闻得家人来报,也似乎早有预料,然后便直接入后堂去见陈公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御史中丞李光李泰发。  

二人见面,也不寒暄,陈公辅将手中邸报放下,端起茶来饮下两口,这才开口相对:“怪不得泰发当日不愿与我说,张德远真就是把天掀了呗?!”  

李光闻言,不顾三个儿子尚在旁边侍立,直接坐下苦笑:“其实倒不只是为了张德远此番搅的如何厉害,而是当日官家当面有吩咐,为人臣的实在是要讲究一些…当然,张德远确实闹得太出挑了些,以至于我当时竟然被当场镇住,一时难做抗辩。”  

“掀翻天归掀翻天,却未必一定要抗辩的。”陈公辅摇头以对。“虽然有些条略过于出格了,但一意北伐的道理还是对的,北伐事关国家立身根本的道理也是对的…何必求全责备?”  

李光先是一怔,继而叹气:“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呢?”  

陈公辅皱了皱眉头:“相较于此,先说另外一件事…这五条进言,真是张德远本人的能耐?”  

“自然不是。”李光再度叹气。“我想了许多日,是这么想的…扩军、联盟属于题中应有之意,不必多言;所谓安后,也就是派权邦彦和郭仲荀这两个宗忠武旧部去江西领兵坐镇,却未免狠辣了一些,怕是吕祉这厮出的主意;而第五件事,建财,也就是预做三五载的北伐进度,应该是林尚书的主意,他是有内秀的…唯独第四件事,也就是安后,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谁出的主意,想来想去,大约刘子羽的可能性大些,总不能是曲端吧?”  

“这种事怕是只有张德远一人能说清楚,但他又绝不会将此事说清楚的。”陈公辅也是摇头。“不过无所谓了,不管是谁出的主意,都说明此次内外调换以后,张德远夹袋中有了能出、敢出这些主意的人物,而张德远本人敢把这五条当众捅出来,也确实称得上是为了官家与大局一往无前了…从今往后,无论是谁都不能再只将他视为官家用来钳制赵相公的手段,而是真真切切的西府相公。”  

李光沉默了一阵子,方才重重颔首。  

“是不是在想如何与东南李公相做交代?”陈公辅瞅着老友面色,忽然再问。  

“是。”李光再三叹气。“难呀…不说别的,安后、正名这两件事,要如何与李公相解释,我当日明明在御前,却居然一言不发任由此二事通过?”  

“要我说,解释什么?”陈公辅嗤笑摇头。“你比我还小两岁,却还是那般老套思维…只因为有了李公相的知遇之恩,便要为他做一辈子马前卒吗?真要说知遇之恩,当今官家对你难道不是知遇之恩?”  

“官家是天子…”  

“报天子之恩便要死谏,报宰相之恩便要做犬马?”陈公辅愈发不耐。“你可知道,李伯纪那般强横作风,连他亲弟都有些忍受不住了吗?你还守着所谓李公相一派,想做什么领袖?殊不知,这个所谓李公相一党早就没了,便是有,也不是昔日那个天下名望所系的一党了,更轮不到你来做领袖!”  

李光一时愕然,但旋即摇头:“哪里只是给李公相交代,主要是我自己难安,不说别的,太上渊圣皇帝那里又怎么说?那毕竟也是对你我有知遇之恩的天子…”  

“还是那句话,若说知遇之恩,当今官家对你便不是知遇之恩?”陈公辅似乎早料到有此一问。“况且,太上渊圣皇帝对你的知遇之恩何其浅薄?你初时有拥立之功,他也要用主战之人收拾人心,便将你一朝提拔为侍御史,可是等到他想议和,便又一朝将你贬斥为汀州酒税…如此三心二意,把人才当筹码手段,这是人君该有的气象吗?倒是今上,对你一擢再擢,两三年而位至御史台台长,当半相之尊多载,连白马之变都不忘专门挽留你,反倒不算是知遇之恩?”  

李光再度沉默。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来找你?”陈公辅却紧追不舍。  

李光勉力摇头相对:“不是为邸报上张枢相这五件事而来的吗?”  

“是也不是。”陈公辅终于也喟然起来。“泰发,我固然是为此事而来,但根本想说的话却不是落在这些事上面,而是在担忧你…”  

李光终于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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