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百七十三精怪六(3/4)
舞丝竹,这四者哪一个更美妙?"那女子回答说:"不是我不行呵。要知道,这全是因为我继承祖先的明德,禀受炎帝之功业,所以那些邪恶的乐声和迷惑人的歌舞,进不了我的内心。我所能做的,大的就是把金属锻制成五种兵器,炼就成巨鼎大钟;小的就是把食物变成上百种,用炮燔烹炙的方法。我一动就能使山岳起火并烧尽原野,一静就如烛光幽暗而破昏蒙。然而抚弄红色的琴弦,嘴吹玉箫,展细腰,炫耀皓白的牙齿,都是妖冶丽容们做的末等事,这我不做。昨天听说你有幽静隐居的志向,入寺很久了,所以想见见尊颜。我是因为这个目的来的,不敢自荐。然而月白风清之良宵,喜逢好人,男女私下相会而被讥笑也在所难免,但也并不算可耻。倘若有幸与你时时相会,少承周旋,一定不会影响你的盛德。"杨祯拜谢而且接纳了她。从此,她早晨离开晚上回来,只是阴天的时候除外。当遇到风雨时,便有小孩送红裳女子的诗,上面写道:"烟灭石楼空,悠悠永夜中。虚心怯秋雨,艳质思飘风。向壁残花碎,侵阶坠叶红。还如失群鹤,饮恨在雕笼。"每到星落天晓如要求回去时,杨祯都要追出来,她阻止他说:"你违背了早晚的养身之道呵。你到深山里居住,难道不是寻求安静,好专心温习文章吗?怎么能想让我这样的人,视你为亲人而做夫妻之事呢?一旦被玷污了声名,怎么能洗得清呢?这样不但毁了你的大名,也会缩短我的生命呵。"杨祯回家半年。家童回家之后就把此事告诉了杨祯的奶娘。奶娘就来此潜伏在佛台底下,等到天明时一看,那女子果然从门缝中走出去,进入西殿堂。原来是澄亮的一盏灯。于是把它扑灭。此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位红衣女子了。
卢郁
进士卢郁者,河朔人,徙家长安。尝北游燕赵,遂客于内黄。郡守馆郁于廨舍。先是其舍无居人,及郁至,见一姥,发尽白,身庳而肥,被素衣来。谓郁曰:"妾侨居于此且久矣,故相候谒。"已而告去。是夕,郁独居堂之前。夜潮寒,有风雪,其姥又至。谓郁曰:"贵客独处,何以为欢耶。"命坐语谓。姥曰:"妾姓石氏,家于华阴郡,后随吕御史者至此,且四十年。家苦贫,幸贵客见哀。"于是郁命食,而老姥卒不顾。郁问之曰:"姑何为不食?"。姥曰:"妾甚饥,然不食粟。以故寿而安。"郁好奇,闻之甚喜,且以为有道术者。因问曰:"姑既不食粟,何胞其腹耶?岂常饵仙药乎?"姥曰:"妾家于华阴,先人好神仙,庐于太华。妾亦常隐于山中,从道士学长生法。道士教妾吞火,自是绝粒。今已年九十矣,未审一日有寒暑之疾。"郁又问曰:"某早岁常遇至人,教吸气之术,自谓其妙。后以奔走名利,从都国之贡,昼趋而夜息。不意今夕遇姑,语及平生之好。然不知吞火岂神仙之旨乎?"姥曰:"子不闻至人,寒暑不能侵者耶。故入火,火不能焚。入水,水不能溺。如是则吞火固其宜也。"郁曰:"愿观姑吞火可乎。"姥曰:"有何不可哉。"于是以手采炉中火而吞之,火且尽,其色不动。郁且惊且异,遂起束带再拜。谢曰:"鄙野之人,未尝闻神仙事。今夕遇仙姑,以吞火之异,实平生所未闻者。"姥曰:"此小术尔,何足贵哉。"言讫,且告去,郁因降阶送之。既别,郁遂归于寝堂。既深,有仆者告郁曰,西庑下有火发。郁惊起而视之,其西庑舍已焚。于是里中人俱至竞以水沃之,迨旦方绝。及穷火发之迹,于庑下坎中,得一石火通,中有火甚多。先是有败草积其上,故延而至烧。郁方悟老姥乃此火通耳。果所谓姓石氏,居于华山者也。郁因质问吕御史,有郡中老吏,谓郁曰:"吕御史,魏之从事也。居此宅,迨今四十年矣。"咸如老姥言也。又青州济南平陵城北石虎,一夜自移城东南善石沟上,有狼狐千余迹随之,迹皆成路。(出《宣室异录记》)
【译文】
进士卢郁,是黄河以北的人,徙居到长安城。他曾经游历过燕赵之地,就客居在河南的内黄。那次,郡守把他安置在府内馆舍。这个馆舍先前没人居住。卢郁来了之后,看见一位老妇,头发全白了,身体矮小且肥胖,披着白色的衣服。她对卢郁说:"我在这里侨居很久了,所以来拜谒你。"她很快就告辞而去。这天晚上,卢郁独自居住在前厅,夜间潮寒,又刮风又下雪。那个老妇又到了,对卢郁说:"贵客独自在此,用什么寻欢?"让他坐起来闲谈。老妇说:"我姓石,家在华阴郡,后来随吕御史来到这里,将近四十年了。我家既穷又苦,幸亏贵客垂怜。"于是,卢郁让仆人拿来食物,而老妇却看都不看。卢郁问她说:"你为什么不吃呢?"老妇说:"我很饥饿,但不吃粟谷,由于这个原因我才能长寿而且安乐。"闻言,卢郁又好奇又高兴,并认为她是个有道术的人。于是问道:"你既然不吃粟谷,那用什么充饥呢?难道总吃仙药么?"老妇说:"我家住华阴,祖先喜好神仙之术,在华山的太华峰搭了间草棚子,我也曾隐居山中,跟道士练长生之法。道士教我吞火,从此不食米粒,现在已经九十岁了,一次也没有患过感冒。"卢郁又问道:"我早年曾经遇到位高人,教我吸气的功夫,自认它很玄妙。后来奔走于名利场中,作为国家选拔人材之事,白天奔波夜晚而息。想不到今晚有幸遇到了你,会说到我平生的喜好
卢郁
进士卢郁者,河朔人,徙家长安。尝北游燕赵,遂客于内黄。郡守馆郁于廨舍。先是其舍无居人,及郁至,见一姥,发尽白,身庳而肥,被素衣来。谓郁曰:"妾侨居于此且久矣,故相候谒。"已而告去。是夕,郁独居堂之前。夜潮寒,有风雪,其姥又至。谓郁曰:"贵客独处,何以为欢耶。"命坐语谓。姥曰:"妾姓石氏,家于华阴郡,后随吕御史者至此,且四十年。家苦贫,幸贵客见哀。"于是郁命食,而老姥卒不顾。郁问之曰:"姑何为不食?"。姥曰:"妾甚饥,然不食粟。以故寿而安。"郁好奇,闻之甚喜,且以为有道术者。因问曰:"姑既不食粟,何胞其腹耶?岂常饵仙药乎?"姥曰:"妾家于华阴,先人好神仙,庐于太华。妾亦常隐于山中,从道士学长生法。道士教妾吞火,自是绝粒。今已年九十矣,未审一日有寒暑之疾。"郁又问曰:"某早岁常遇至人,教吸气之术,自谓其妙。后以奔走名利,从都国之贡,昼趋而夜息。不意今夕遇姑,语及平生之好。然不知吞火岂神仙之旨乎?"姥曰:"子不闻至人,寒暑不能侵者耶。故入火,火不能焚。入水,水不能溺。如是则吞火固其宜也。"郁曰:"愿观姑吞火可乎。"姥曰:"有何不可哉。"于是以手采炉中火而吞之,火且尽,其色不动。郁且惊且异,遂起束带再拜。谢曰:"鄙野之人,未尝闻神仙事。今夕遇仙姑,以吞火之异,实平生所未闻者。"姥曰:"此小术尔,何足贵哉。"言讫,且告去,郁因降阶送之。既别,郁遂归于寝堂。既深,有仆者告郁曰,西庑下有火发。郁惊起而视之,其西庑舍已焚。于是里中人俱至竞以水沃之,迨旦方绝。及穷火发之迹,于庑下坎中,得一石火通,中有火甚多。先是有败草积其上,故延而至烧。郁方悟老姥乃此火通耳。果所谓姓石氏,居于华山者也。郁因质问吕御史,有郡中老吏,谓郁曰:"吕御史,魏之从事也。居此宅,迨今四十年矣。"咸如老姥言也。又青州济南平陵城北石虎,一夜自移城东南善石沟上,有狼狐千余迹随之,迹皆成路。(出《宣室异录记》)
【译文】
进士卢郁,是黄河以北的人,徙居到长安城。他曾经游历过燕赵之地,就客居在河南的内黄。那次,郡守把他安置在府内馆舍。这个馆舍先前没人居住。卢郁来了之后,看见一位老妇,头发全白了,身体矮小且肥胖,披着白色的衣服。她对卢郁说:"我在这里侨居很久了,所以来拜谒你。"她很快就告辞而去。这天晚上,卢郁独自居住在前厅,夜间潮寒,又刮风又下雪。那个老妇又到了,对卢郁说:"贵客独自在此,用什么寻欢?"让他坐起来闲谈。老妇说:"我姓石,家在华阴郡,后来随吕御史来到这里,将近四十年了。我家既穷又苦,幸亏贵客垂怜。"于是,卢郁让仆人拿来食物,而老妇却看都不看。卢郁问她说:"你为什么不吃呢?"老妇说:"我很饥饿,但不吃粟谷,由于这个原因我才能长寿而且安乐。"闻言,卢郁又好奇又高兴,并认为她是个有道术的人。于是问道:"你既然不吃粟谷,那用什么充饥呢?难道总吃仙药么?"老妇说:"我家住华阴,祖先喜好神仙之术,在华山的太华峰搭了间草棚子,我也曾隐居山中,跟道士练长生之法。道士教我吞火,从此不食米粒,现在已经九十岁了,一次也没有患过感冒。"卢郁又问道:"我早年曾经遇到位高人,教我吸气的功夫,自认它很玄妙。后来奔走于名利场中,作为国家选拔人材之事,白天奔波夜晚而息。想不到今晚有幸遇到了你,会说到我平生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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