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百一神十一(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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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三百一神十一
汝阴人崔敏壳张安仇嘉福食羊人王晙
汝阴人
汝阴男子姓许,少孤。为人白皙,有姿调,好鲜衣良马,游骋无度。常牵黄犬,逐兽荒涧中,倦息大树下。树高百余尺,大数十围,高柯旁挺,垂阴连数亩。仰视枝间,悬一五色彩囊,以为误有遗者,乃取归,而结不可解。甚爱异之,置巾箱中。向暮,化成一女子,手把名纸直前,云:"王女郎令相闻。"致名讫,遂去。有顷,异香满室,渐闻车马之声。许出户,望见列烛成行。有一少年,乘白马,从十余骑在前,直来诣许曰:"小妹粗家,窃慕盛德,欲讬良缘于君子,如何?"许以其神,不敢苦辞。少年即命左右,洒扫别室。须臾,女车至,光香满路。侍女乘马数十人。皆有美色,持步障,拥女下车,延入别室,帏帐茵席毕具。家人大惊,视之皆见。少年促许沐浴,进新衣,侍女扶入女室。女郎年十六七,艳丽无双,著青袿襡,珠翠璀错,下阶答拜。共升堂讫,少年乃去。房中施云母屏风,芙蓉翠帐,以鹿瑞锦障暎四壁。大设珍肴,多诸异果,甘美鲜香,非人间者。食器有七子螺、九枝盘、红螺杯、蕖叶碗,皆黄金隐起,错以瑰碧。有玉罍,贮车师葡萄酒,芬馨酷烈。座上置连心蜡烛,悉以紫玉为盘,光明如昼。许素轻薄无检,又为物色夸眩,意甚悦之。坐定,许问曰:"鄙夫固陋,蓬室湫隘,不意乃能见顾之深,欢忭交并,未知所措。"答曰:"大人为中乐南部将军,不以儿之幽贱,欲使讬身君子,躬奉砥砺。幸过良会,欣愿诚深。"又问:"南部将军今何官也?"曰:"是嵩君别部所治,若古之四镇将军也。"酒酣叹曰:"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词韵清媚,非如闻见。"又援筝作飞鸿别鹤之曲,宛颈而歌,为许送酒。清声哀畅,容态荡越,殆不自持。许不胜其情,遽前拥之。乃微盼而笑曰:"既为诗人感帨之讥,又玷上客挂缨之笑,如何?"因顾令撤筵,去烛就帐。恣其欢狎,丰肌弱骨,柔滑如饴。明日,遍召家人,大申妇礼,赐与甚厚。积三日,前少年又来曰:"大人感愧良甚,愿得相见,使某奉迎。"乃与俱去,至前猎处,无复大树矣。但见朱门素壁,若今大官府中,左右列兵卫,皆迎拜,少年引入,见府君,冠平天帻,绛纱衣,坐高殿上,庭中排戟设纛。许拜谒,府君为起,揖之升阶,劳问曰:"少女幼失所恃,幸得讬奉高明,感庆无量。然此亦冥期神契,非至精相感,何能及此。"许谢,乃与入内。门宇严邃,环廊曲阁,连亘相通。中堂高会,酣燕正欢,因命设乐。丝竹繁错,曲度新奇。歌妓数十人,皆妍冶上色。既罢,乃以金帛厚遗之,并资仆马,家遂(遂原作送。据明钞本改。)赡给。仍为起宅于里中,皆极丰丽。女郎雅善玄素养生之术,许体力精爽,倍于常矣。以此知其审神人也。后时一归,皆女郎相随,府君辄馈送甚厚。数十年,有子五人,而姿色无损。后许卒,乃携子俱去,不知所在也。(出《广异记》)
【译文】
汝阴有个姓许的男子,少年时失去父母。他生得皮肤白皙,风流潇洒。平时爱穿漂亮的衣服,更喜欢好马。有一次他骑着马带着狗在荒野追逐猎物,追得十分疲累,就在一棵十多丈高的大树下歇息。这大树浓荫蔽日,树冠复盖了好几亩地。他偶尔抬头看,发现树枝杈间挂着一个彩色的口袋,心想这大概是谁丢失的,就取下来带回家中。然而这个彩袋口子扎得非常紧,怎么解也解不开,心里非常喜欢它,只好把它包起来放在箱子里。然而到黄昏时,那彩袋竟变成了一个女子,手里拿着一个名帖,交给了许某,说:"我家府君的女儿想见您。"说罢将名帖留下就走了。不大一会。许某就闻见满屋充溢着一种奇异的香气,然后就所见远处有车马声传来。许某来到屋外,就看见一串灯火由远至近,一位骑着白马的少年随着十多个侍卫来到面前。少年对许某说:"我有个出身很平常的妹妹,非常仰慕您的为人和品德,想和您结为良缘,不知您意下如何?"许某暗想这一定是神仙,不敢推辞过分,就应了下来。那少年立刻命左右清扫出另外一间屋子。过了片刻,几十位十分娇美的骑马侍女拥着一位乘车的少女来到屋外。侍女们在车旁围起幛子不让外人看见,簇拥着那少女下车进了屋。许家的人发现仅仅片刻的时光,室内就布置得富丽堂皇,要什么有什么,都十分惊奇。这时那少年催许某洗了澡,并换上他送上的新衣,便由侍女扶着进了屋。那少女看来十六七岁,娇艳无比,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戴着珠翠首饰。她将许某迎进屋内后,那位少年就回避而去。许某定神一看,见屋内列着云母屏风,床上是芙蓉翠帐,连四壁都挂上了华丽的幛子。桌子已备好了丰盛的酒席,其中大部分果品都是世上没见过的,发散着异香,食具也十分华贵,有七子螺、九枝盘、红螺杯、蕖叶碗,都是镶金嵌银,光耀夺目。还有一个玉瓮,里面装的是西域车师国的葡萄酒,芬芳醇美。紫玉的烛台上点着一个个连心蜡烛,照得室内亮如白昼。许某平日就不太拘检,又喜欢豪华的排场,见到这些十分高兴。坐定之后,许某问少女:"我是个鄙陋的俗人,居室又很简陋,竟得到您这样的眷顾,使我又喜又惊。不知怎样才好?"那少女回答说:"我的父亲是中乐南部将军,不因为女儿卑贱,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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