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二十三报应二十二(冤报)(2/5)
言曰:“某冥司要职也,侧闻长官宏才令器,冠于当时,辄将心事,且愿相托,故俟亭午务隙拜谒,幸无惊异。”应曰:“某闻神明不昧,今乃不虚,孱劣幽薄,独事蒙鄙,何幸明灵俯降,但揣微贱,力不副心。苟可施于区区,敢不从命,幸示指南,愿效勤劳。”冥使曰:“某谢去人世数载,得居冥职。自弃掷妻孥,家事零替。爱子文卿,少遭悯凶,鄙野无文,职居郑滑院,近经十载,交替院务之日,不明簿书,欠折数万贯疋,实非己用。欲冒严明,俯为存庇。”应俯然曰:“噫,某扶沟令也,焉知郑滑院。”使者曰:“不然,以阁下材器禄位,岂一院哉!自今已后,历官清显,雄居方镇,位极人臣。然数月后,当与郑滑院交职,倘不负今日之言,某于冥司,当竭微分,仰护荣贵,非止一身,抑亦庆及后嗣。”应曰:“某虽鄙陋,敢不惟命是听。”冥使感泣,于是叙别而去。应闻淮南杜相悰方求政理,偶具书启,兼录为县课绩。驰使扬州,意者以思穆之言,且于验试其事。时相国都督维扬,兼判盐铁,奏应知郑滑院事。及交割帐籍钱帛,欠折数万贯疋,收录家资填偿外,尚欠三四万无所出。初应在扶沟,受思穆寄托,事实丁宁。比及郑滑,遂违前约,且曰:“欠折数广,何由辨明?文卿虽云赃非己用,积年不申论,须抵严刑,以惩慢易。穷达既定,鬼何能移?若弃法徇神,是陷而求福。”乃拘絷文卿而白于使。文卿自度必死,乃预怀毒于衣带之间,比及囚絷,数欲服之,辄失其药,搜求不获。及文卿以死论,是日,思穆见于文卿前而告曰:“呜呼,无信之人,陷汝家族,吾为汝上告于帝,帝许我夺崔应之录,吾之族亦灭矣。”文卿匍匐拜哭,忽失其父,乃得所怀之药,仰而死焉。于是应与巡官李擅、滑乣朱程、戎曹贾均就非所将刑之。文卿既已死,应方悔悟,乃礼葬文卿,身衣缟素而躬送之。应后加殿中,时有人自邯郸将美人曰金闺来献于应,应纳而嬖之。崔君始惑于声色,为政之心怠矣。后二年,加侍御史,知杨子院,与妻卢氏及金闺偕行。寻除浙西院,应自至职,金闺宠爱日盛,中门之外,置别馆焉,华丽逾于正寝。视事之罢,经日不履内,前后历任宝货,悉置金闺之所。无何,复有人献吴姝,艳于金闺,应纳之,宠嬖愈甚,每歌舞得意,乃夺金闺宝货而赐新姝。因是金闺忿逆,与亲弟陈行宗置毒药于酒中,夜以献应。饮之,俄顷而卒,潜迁应于大厅。诘旦,家人乃觉,莫知事实,卢氏慈善,不能穷究。金闺乃持宝货,尽室而去。诸姬分散,崔氏门馆日微。后陇西李君知浙西院,闻金闺艳丽,求而纳之。李君与金闺白昼开筵,应乃见形于庭,叱金闺曰:“汝已鸩我,又纳于李君,后不得意,复欲祸李君耶?”金闺惧而辞归。后李君方欲捕金闺,案理旧事,雪崔生之冤,金闺忽而逃去不知所在。(出《阴德传》)
【译文】
唐朝博陵人崔应任扶沟县令,有一天中午自己在家里坐着。这时有一个老人请求拜见崔应。崔应问他有什么事,老人回答说:“我和神灵相通啊,现在冥府的韦判官前来拜见你,希望你用大礼对待他。还请你准备香案,让侍从们都退去,我就给你引见。”崔应就按他的话办了。老人立刻出去迎接判官。到了庭院,根本见不到人影,自通名衔说称思穆,叙拜侍候,崔应也回拜他,谦让再三才说:“我在冥司担任要职,听说长官你宏才大器,是当今众人之冠。就将我的心事托付给你,所以我才等到你中午有空才来拜见你,希望你不要受惊怪我。”崔应说:“我听说神灵不糊涂,现在看真是不假,我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小官,自己的事也办不明白,有什么资格让圣明的神灵降临,只是我的能力太小,恐怕力不从心,如果能为你办点事的话,我怎么敢不听从命令呢?希望你说吧!我甘愿效劳。”判官说:“我离开人世已经多年了,在冥府得到官职。自从抛弃了妻子女儿以后,家庭就衰落下来。我的爱子叫文卿,遭到点不幸的事,他愚笨而浅薄,在郑滑院当官快到十年了,在交接院务的那天,又不明白文书帐簿,欠下的财物可以折合几万贯钱或布匹,确实不是他私自占用了,想要冒犯你的严明,给他掩盖一下。”崔应低着头说:“噫,我仅仅是一个扶沟县令,怎么知道郑滑院?”判官说“不对,凭你的才能和官运,岂止一个郑滑院呢?从今以后,你就会作大官,雄居方镇,官位可作到大臣,然而几个月以后,应该和郑滑院交接职务,如果你不违背今天说的话,我在冥府里也该尽我的能力,保护你荣华富贵,还并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会延续到你的后代。”崔应说:“我虽然愚蠢浅薄,怎么敢不唯命是听。”判官感动得哭了。于是又谈了些别的话告辞去了,崔应听说淮南相杜悰正在寻找能办事的人,偶然写了一封信报告,并把作县令的政绩也都写上了,派人送到扬州,他心里想着思穆的话,想试验一下灵不灵。当时杜宰相都督维扬,兼管盐铁。就上奏让崔应管理郑滑院。等到接交帐目钱物,原郑滑院折欠钱款几万贯,把他的家资都资来充填偿还的话,还欠三四万没有着落。当初崔应在扶沟县,接受了思穆的寄托,这事实在是再三叮嘱。等他到了郑滑院,就违背了以前的约定。并且说:“亏欠的数目太大,用什么理由来说明,文卿虽然说赃款并不是
【译文】
唐朝博陵人崔应任扶沟县令,有一天中午自己在家里坐着。这时有一个老人请求拜见崔应。崔应问他有什么事,老人回答说:“我和神灵相通啊,现在冥府的韦判官前来拜见你,希望你用大礼对待他。还请你准备香案,让侍从们都退去,我就给你引见。”崔应就按他的话办了。老人立刻出去迎接判官。到了庭院,根本见不到人影,自通名衔说称思穆,叙拜侍候,崔应也回拜他,谦让再三才说:“我在冥司担任要职,听说长官你宏才大器,是当今众人之冠。就将我的心事托付给你,所以我才等到你中午有空才来拜见你,希望你不要受惊怪我。”崔应说:“我听说神灵不糊涂,现在看真是不假,我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小官,自己的事也办不明白,有什么资格让圣明的神灵降临,只是我的能力太小,恐怕力不从心,如果能为你办点事的话,我怎么敢不听从命令呢?希望你说吧!我甘愿效劳。”判官说:“我离开人世已经多年了,在冥府得到官职。自从抛弃了妻子女儿以后,家庭就衰落下来。我的爱子叫文卿,遭到点不幸的事,他愚笨而浅薄,在郑滑院当官快到十年了,在交接院务的那天,又不明白文书帐簿,欠下的财物可以折合几万贯钱或布匹,确实不是他私自占用了,想要冒犯你的严明,给他掩盖一下。”崔应低着头说:“噫,我仅仅是一个扶沟县令,怎么知道郑滑院?”判官说“不对,凭你的才能和官运,岂止一个郑滑院呢?从今以后,你就会作大官,雄居方镇,官位可作到大臣,然而几个月以后,应该和郑滑院交接职务,如果你不违背今天说的话,我在冥府里也该尽我的能力,保护你荣华富贵,还并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会延续到你的后代。”崔应说:“我虽然愚蠢浅薄,怎么敢不唯命是听。”判官感动得哭了。于是又谈了些别的话告辞去了,崔应听说淮南相杜悰正在寻找能办事的人,偶然写了一封信报告,并把作县令的政绩也都写上了,派人送到扬州,他心里想着思穆的话,想试验一下灵不灵。当时杜宰相都督维扬,兼管盐铁。就上奏让崔应管理郑滑院。等到接交帐目钱物,原郑滑院折欠钱款几万贯,把他的家资都资来充填偿还的话,还欠三四万没有着落。当初崔应在扶沟县,接受了思穆的寄托,这事实在是再三叮嘱。等他到了郑滑院,就违背了以前的约定。并且说:“亏欠的数目太大,用什么理由来说明,文卿虽然说赃款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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