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 崔魏相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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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会选择如何试探”  

这个问题听起来没头没尾,突兀莫名。  

换作从前,崔璟必然不会加以理会这些无用处之言,他从不是一个喜欢与人闲谈的人,尤其是话中向来多陷阱的魏相大人。  

而他也极少会对谁生出好奇之心探究之举。  

但此刻,崔璟却一反常态地回答了魏叔易的问题。  

“单方面试探,在我看来,是为对敌之策。”  

他看着前方,声音里没有喜怒对错,仅仅只是在自述“若非是敌人对手,而我想知晓她的秘密,那便理当先由我以诚挚坦诚待之,待何日她愿意信我时,答案自现。”  

所谓试探,是想知道对方所藏的秘密,而将自己藏起来不露分毫。但在对敌之外,秘密不是用来试探的,是用来交换的。  

魏叔易一怔之后,含笑的声音里有一丝恍然怅然“问也未问到正路上去这条路,是我舍近求远了。”  

或许当他心中和他的行动中出现了“试探”二字开始,就已经说明了他的自大与冒犯了。  

“从第一日相见开始,我便让她觉得冒犯了,无怪她待我生出防备之心。”魏叔易看着长长的宫道,他的心绪同样很长很长。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说起这长长心绪。  

“我总是反复回想,我慢在何处,输在何处是因为我母亲早早与她熟识,她即便未曾见过我,却也于起初便将我视作了晚辈看待吗”  

“还是在大云寺中,她遇险时,我未有像你一样出手相助”  

“或许还有常家郎君出事时”  

他真的想了很多,大约他处处都慢了,他总是缜密计较得失与应当与否,许多时候他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看待她甚至分析她,有些时候则是觉得她并不需要他擅作主张相帮可如今想来,许多东西,别人需不需要是另一回事,而自己给不给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她初回到这世间之际,待人待事皆如同摸着石头过河,偏偏岸边还有个这样的他,一心刺探,旁观着她的一切,起初甚至带着玩味的目光。  

而崔令安在做什么呢陪她渡河,在不知道她是谁,要去哪里时,就已经在陪着她了。  

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从不会因任何事而停下脚步回望来路,也无暇与无意义的人和事去做纠缠。  

谁跟上她,她才会转头看谁。  

而当他意识到并想要跟上时,已经晚了。  

他错失了走近她的最佳机会,迟了又岂止一步。  

魏叔易很认真地说“崔令安,我确实不如你。”  

崔璟却无意与他作比“你并非不如我。”  

“也并非输给了我。”  

“还有,我猜她应当也从未思索过你口中方才提及的诸多原因,那些并不是原因。”崔璟的声音不重,他在提到“她”时,总是以这样轻柔少见的口吻“魏相不必如此自省自轻,也不必看轻了她。”  

魏叔易静静听着,负手而行,微抬首望月“也对。只有在意的人才会陷于其中,因为从不在意,所以从未思索过吧。”  

崔璟纠正“也是因为尊重。”  

魏叔易转头看向崔璟。  

崔璟不看他,只看前方“她是欣赏看重并尊重魏相的。”  

“魏相之能,何需我来赘言。”崔璟的语气是笃定的“所以我想,她从未以如此挑拣目光看待过魏相。”  

有些事不是就只是不是,未必有那样多的心路历程。  

一切心路回顾,不过是自困而已。  

魏叔易自居于输家之位反复自困反省,可这原无必要。  

魏叔易不曾输,他也不曾赢,她更不是挑拣者,在这件事上,无人需要反省自轻或相轻。  

许久,魏叔易才叹道“崔令安,你果真比我懂她。”  

“可是,我却很想让她挑拣。”  

这不重的语气里,藏有自嘲的失落。  

一个自幼便高居云端者,却说希望自己可以由人挑拣。  

这失落只一瞬便被掩去,魏叔易再看向崔璟,感叹道“崔令安,你也是乐意被挑拣的吧,明知我心情,又何必这样来劝慰我。”  

这“全不领情”而又“执迷不悟”的话让崔璟恢复了往日模样“可我被挑上了。”  

魏叔易笑意微凝“”  

崔璟“自然便有心情说风凉话,大度劝慰未曾被挑上的人。”  

魏叔易“”  

果然,崔令安最终也还是没放过他。  

魏叔易也收拾了心情,作出恍然之色“我知道了,你如此一反常态耐心劝慰,不外乎是想让我死心释怀而已。”  

“可是崔令安,你当我何故选择与你相叙,而不是与她挑破”  

崔璟“因为她不会在此等无聊之事上理会于你。”  

“这是其一。”魏叔易笑意微僵一瞬,接着道“还有一重原因因我心中尚有所图,自然不敢与她挑明,以免败坏情分。”  

这“所图”与“情分”二字,在崔璟听来无疑并不悦耳,甚至刺耳。  

“我固然有憾,却也无憾。”魏叔易自顾含笑道“崔令安,今后你做你的皇夫,我做我的良相,自此后我随她君圣臣贤,生时相得益彰共铸盛世,死后百年同留史书之上亦为佳话你说,如此一生,又有何憾之”  

这世间可以相守的身份远不止一种。  

魏叔易说话间,慢慢停下了脚步,面向崔璟,伸出半臂,邀请崔璟合掌击握,边道“今后你我各居其位各谋其事,自合作愉快和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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