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2 要记下今日(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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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刀盾为一,攻守兼备。  

她身法飒沓利落,如若流星,一招未毕下一招已至,一招之间包藏着另一招,旁观者几乎只惊见枪影如星痕,枪风如龙啸,而难以辨认其具体招式。  

而若说李岁宁如流星,李隐则如静水,其力延绵不绝,其招式包纳无垠——正如他一贯示之于人的宽和之相。  

李尚曾以为这是人如其枪的体现,否则又怎能说他毫无破绽。  

可假的总是假的,尤其是当假象无法再取胜时——  

在李岁宁步步紧逼的紧密攻势之下,李隐的枪法终于有了变化,开始变得急促,凌厉,陌生。  

此时他已忘记了周身的一切,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亦不去考虑后路后果,此刻被困于这场对决中的他仅有一个念头…他要用阿尚从未领教过的枪法胜过她,若是可以,最好杀掉她!  

那玄衣女子在他眼中已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魔障…她本也不是人了,本就是死而复生的魔障!  

但接下来的对峙形势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料。  

他欲以凌厉的陌生招式攻其不备,然而现实却换来了节节败退。  

若说他以昔日招式尚可在李岁宁枪下谋求生机,与她勉强平手的话,那在他看来分明杀伤力更强的陌生招式却让他迅速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李隐惊惑愤怒,再度挥枪,被李岁宁横枪格挡间,只听她道:「王叔,你可曾想过,你我之间的信任了解,正是你唯一的机会——」  

「王叔该不会以为,昔日果真是凭自己的本领和心计杀掉了我吧。」  

以陌生示她,还妄图能赢她吗。  

她在战场上杀掉的哪一个强悍的敌人不是陌生者。  

他自认为对她保留的陌生招式可以作为杀招,殊不知,此举才是真正丢掉了他本有的优势。  

使出陌生招式同时需要对方用陌生的招式来化解,这意味着他再也无法预判她的招式。  

李岁宁最擅长的便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拆解分析对手的招式,这是无数次残酷的战事所赠予她的能力,而先前一直只以如水之象示她的李隐,从未曾有机会领教过。  

这即是李岁宁所说:这次换我来指点王叔。  

这场了结或许从一开始就并非是身手与枪法,而是一场人性的了结。  

四下众人早已奉令退避到十步开外之处,李隐的人已被悉数控制,但两侧的屋脊上已布满了弓弩手,箭在弦上,随时注目着下方的交手情况。  

而此时他们眼见着李隐在改换枪法路数之后,已迅速落于下风。  

败退数步的李隐使出最后一记杀式,枪身卷起强风,向李岁宁疾搠而去。  

李岁宁不避反迎。  

她手中的枪头与李隐的枪头在空中相击,而后枪身微微一错,迅速前移压住李隐的枪身,蓦地沉下力气,将其枪身堪堪压至一半时,人已飞身上前,踏踩在了李隐的枪杆之上,同时她抽回自己的长枪,单手呼啸着在空中抡转了枪头方向,蓦地刺向李隐面门!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间,李隐瞳孔骤缩,往后仰避间,猛然先抽回右手,紧紧攥住那迎面刺来的枪头之下一寸之处!  

同时,他迅速抬一腿横扫向被李岁宁踏压着的长枪,那长枪脱离飞出的一瞬,被他用左手抓握住枪头,瞬息间他横握着那锋利枪头,已倏忽刺向李岁宁一侧脖颈!  

李岁宁却已抢先一步,双手握枪身,借着李隐右手阻挡的力气,骤然提身一跃,同时压低上半身,先后提起左右腿,凌空翻跃腾起。  

众人几乎只见得那玄袍身影如一道纤细迅捷的墨色闪电,不及李隐反应,已然轻巧地跃落到李隐身后,待她回身半直起腰身时,右手长枪已如雷霆之势刺向李隐后心。  

枪头遇阻,那是李隐衮服下的甲衣,但出枪之人没有丝毫阻滞或收枪的动作,她的枪头沿附着那层甲衣毫不停留地往侧方刮去,衮服被长长划开发出布帛碎裂之音,她的脚步同时追随李隐欲图闪避的脚步,直至刺入不受甲衣保护之处,没入李隐右侧的肩臂中。  

枪头锋利,破开皮肉,鲜血淋漓,筋骨寸断。  

李隐手中长枪跌落,李岁宁收枪之际,他踉跄转身,咬着牙用左手抽出了宽大礼服下方腰间的佩剑。  

剑出鞘,剑光雪亮刺目。  

李岁宁却是横枪扫向李隐膝侧。  

李隐猝然跪地,刚以左手中的剑撑地稳住身形,那枪已再次扫来,却是扫向他手中剑,剑脱手飞出,他陡然被迫以手撑地,剑坠地发出清脆鸣音。  

「王叔已不配用这把剑了。」李岁宁提枪走向他。  

李隐抬头看向走来的人,发出一声莫辨的笑音,万千不甘化作咬牙切齿的低问:「阿尚,你告诉我为什么…凭什么!」  

为什么死了的人还能再活过来?凭什么人人都在助她?  

要如何为人处世,要如何在这世上立足,要如何与人为善…这些,统统都是他教给她的生存计谋!  

「因为我在做一个人,而王叔在假装做一个人。」  

不愿不屑做真正的人,杀死了人性中所有不理智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理智——  

倘若他没有强迫自己必须保持所谓理智,试着相信一次自己荒诞的直觉,或许早已发现她是李尚这件事了,是他病态的理智将他无数次从真相的边缘处拉了回来。  

「归根结底,皆因王叔太过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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