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 炼狱锻剑(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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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因为父亲这句“无私”之言,而爆发出了更大的力量。  

卞澄慌乱间,只见父亲大步下了城楼,带着护卫及他的几个弟弟走向了他。  

卞澄蓦地跪下,颤声叩首:“…父亲!”  

片刻,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他颤抖的双肩。  

卞澄身形一僵,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唯恐将疫情传给父亲。  

但那道声音却道:“大郎,抬起头来。”  

卞澄颤颤抬首。  

“这把剑,父亲从未离身…”半蹲身的卞春梁解下佩剑,递向长子:“今日父亲便将它交给你。”  

卞澄拿双手捧着接过,他想要父亲这把剑很久了,仿佛有了这把剑,他便能和父亲一样勇猛,得到所有人的敬重和追随。  

但他从未想过,他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接过这把剑。  

父亲的手仍在重重地扶着他的肩,父亲的声音和手掌一样有力:“今日,吾儿可带上这把最锋利的剑,率领你身后最忠诚的士兵,去做他们最英勇的将军,打一场属于卞澄的胜仗!”  

卞澄眼睛颤抖:“父亲,儿子…”  

他想说他害怕,但是下一刻,他的父亲却将他抱在怀中,就像幼时那样。  

卞澄倏然间泪如雨下。  

泪眼朦胧间,他看到了父亲身后站着的弟弟们。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虽是长子,却不是父亲最出色的儿子,二弟沉稳,三弟机敏…他这个大哥反而没有身为长兄该有的气派。  

因此他心怀芥蒂,与弟弟们相处向来不算和睦。  

但此时,他见到二弟微红了眼,三弟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卞澄倏地扯出了一个笑。  

反正也要死了啊。  

怎么都要死的…为何非要做一个让人看不起的懦夫呢!  

“父亲…”卞澄颤颤深吸了一口气,从父亲的拥抱中抽身,双手高捧起那把剑,大声道:“儿子愿往!”  

卞春梁眼角微红,欣慰地看着眼前的长子:“好…!”  

“待儿死后,父亲不必为儿收尸!”卞澄声音哑极,扯下腰间玉佩,放在身前后,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只求父亲成就霸业之后,将此玉安置卞家祠堂中,让儿子来世再做卞家子!”  

卞春梁拿起那玉佩,紧紧攥在手中,声音掷地有声:“待为父入主京师,必追封我儿卞澄为新朝皇太子!”  

卞澄再叩一首拜别:“儿愿父亲宏愿得偿,千秋万代!”  

卞澄身后的将领们,也纷纷跪别卞春梁。  

而后,卞澄提剑起身,面向身后,通红的眼中爆发出决绝兵气,他将剑举起,大喊道:“诸位随我先行,斩杀不仁之政,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无数应和声掀天而起。  

之后,他们带着必死之心,先一步踏出了岳州城,为卞春梁开道而去。  

李献如何也没想到,本该被卞春梁抛弃,丢在岳州城中等死的患疫卞军,竟会以如此攻势率先袭来。  

李献嗤笑:“是嫌死得慢吗。”  

他并不在意,抬手下令杀敌。  

那些人亦有战马,弓弩,更多的是手握刀枪的步兵,他们并无严密的阵型可言,但来势汹汹,粗略估计,亦有四万人左右。  

这四万人中,并非全是卞军,也有身穿布衣的岳州百姓,他们手中甚至没有像样的武器,却也战意惊人,带着自焚的气息扑向阵型严谨的朝廷大军。  

即便是没有太多战斗能力的四万人,但想要全部杀尽,也需要漫长的杀戮过程。  

所以对战之际,将敌人杀尽从来不是上策,首要是击溃对方的军心,而寻常队伍,军心溃散的底线通常是三成的伤亡数目——十人中,有三名同袍死去,便会让余下七人士气大挫。  

可这个战场上的常理,却无法用于眼前的这支患疫大军之上。  

他们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人,恨意盖过了他们的痛意,必死的绝望让他们不再畏惧死亡,他们口中喊着杀,脑子里也只剩下了杀戮和复仇。  

他们不会后退,只会往前扑去,没有章法,没有秩序,打法如同动物野蛮的撕咬。  

战马仰翻嘶鸣,尘烟漫天,残肢鲜血横飞,汹涌的恨意和杀气喷涌着,将一切秩序燃烧融化。  

置身其中,许多朝廷大军逐渐生出不切实际之感,这不是他们遇到过最精悍的敌人,却是最可怕的。  

那些人手中举着刀,眼中的恨意是另一把刀。尚有声息,却好似已经成为了没有知觉的亡魂,在将要坠入地狱之前,只想不顾一切地将仇人一同拽入深渊。  

恍惚间,很多朝廷兵卒,竟分不清对方是恶鬼,还是举着屠刀的自己才是恶鬼,又或者彼此都是。  

这场杀戮,如同一场漫长的噩梦,注定会牢牢地印刻在他们心中。  

他们开始感到恐惧,恐惧那些人眼中的怨恨,也恐惧那些人身上的疫病——韩国公说过,只要他们每日饮服军中汤药,便不会染上此疫,但还是有人不慎染上了,韩国公又说,即便染上,也是轻微的,并不会要人性命。  

他们想信,却也不敢全信,韩国公以如此手段对待卞军甚至是岳州百姓…他的话,可以尽信吗?  

一个过于不择手段的主帅,注定会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令人信服的能力。  

双重的恐惧之下,一时间,面对那些源源不断扑杀上来的敌军,朝廷大军竟开始有后退的迹象。  

李献大怒,严令杀敌。  

最终是肖旻出面稳住战局与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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