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担心祖坟(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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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方才一时忘了形…竟胆敢对殿下大呼小叫!  

可恨,那女人果然命里克他!  

“没,没什么…”常阔眼神慈爱又不失恭谨:“就是问问,伤势如何?可有伤在要紧处?”  

“放心。”常岁宁朝他一笑:“区区葛宗,岂能伤得了我?”  

常阔却眼底一酸,就逞强吹牛吧。  

但凡照照镜子瞧瞧这满身伤…  

真是好久没见这么爱吹牛的人了。  

从前是这样,如今也还是这样。  

大雪遮覆视线,常阔吸了口冰冷的空气,握着缰绳别过脸去,眼中终于有大颗的热泪滚落。  

常岁宁微歪头看向他:“怎么了?”  

常阔没搭腔,只那宽阔的肩膀微微抽搐着。  

常岁宁便知晓了,不禁轻叹气望天。  

想她一生要强,自记事起,几乎从未掉过眼泪,怎么身边一个两个的,竟都是大哭包啊。  

无绝彼时在密室中那一场拍腿痛哭她尚可以理解,但此时老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  

但很快,她也能够明白其中的不同。  

因为老常和无绝尚有一处不同,虽同是做阿爹,但老常与阿鲤之间的羁绊,较之无绝,无疑又更紧密一些。  

常阔心中积压甚多,也甚久,要比她能想象到的还要久,到底那死后的时光,于她只是闭眼一瞬,但于他却是真实真切的十二年。  

十二年有多久,常阔便痛了多久,正如他腿上伤残,发作时钻心入骨,纵静默压制时,却也仍旧无时无刻如影随形,不曾有片刻剥离。  

是以,此刻这眼泪一旦开掉,竟如何也止不住。  

诸多心绪挤压翻涌,他的心口也开始抽痛不止。  

这巨大的情绪将他淹没裹挟,他甚至不曾意识到,自己竟就这么一路哭到了刺史府外。  

他始终不曾发出哭音,只是不停的掉泪,一颗推着一颗往下砸,或因如此,胸口憋闷得便愈发厉害,加之近来病体疲惫,此刻战事结束,整个人陡然松弛之下,便再也支撑不住。  

“扑通!”  

常阔于刺史府外下马之时,忽然身形一歪,跌倒雪中。  

“常大将军!”  

“阿爹!”  

众人惊诧,立刻围上前去。  

在后面下马的宣安大长公主吃惊地掩口——怎么了这是!  

是因为突然见到她,受了刺激吗?  

果然是上年纪了,怎竟连这点子刺激都遭不住!  

众人去搀扶间,她也匆匆走上前去,紧张地抬手探了探常阔的鼻息。  

还好还好…  

尚存一丝意识的常阔察觉到她的动作,只觉这女人怕不是在盼着自己死,心中气结,眼睛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大长公主连忙催促:“快…快抬进去!”  

此一夜,刺史府与和州城中俱无眠——除了昏迷不醒的常阔。  

常阔这一昏,足足昏睡了两日。  

第三日,待他醒来时,是金副将守在一旁。  

“大将军,您终于醒了!”  

说着,忙倾身去扶常阔。  

常阔坐起身来,只觉躺得浑身酸痛,他费力地回忆昏迷前的事,眉头越皱越紧。  

时隔多年未见,再见之时,他竟然在那女人面前栽倒昏迷了…不出意外,肯定是被抬回来的!  

这种百年不遇的现眼事,怎就偏偏被她撞见了!  

常阔不甘地捏紧了因初醒而无力的拳。  

“大将军,您已昏睡足足两日了…”  

听得金副将此言,常阔更觉眼前一黑——竟然还昏迷了两日之久!  

“怎也不叫醒我!”  

就这么任由他昏着?就不能想想办法让他醒来?比如找个郎中扎几针什么的,郎中实在走不开,拎一桶冰水也能将他泼醒,法子不有的是吗!  

“您起初是昏得不省人事,但后头么,就只是昏睡着了。”金副将挠了下头,讪笑道:“属下听着您的鼾声也的确有力…您近来实在也乏了累了,趁机歇息休养两日也挺好的。”  

常阔仍旧耿耿于怀:“外头那么多要务需要我来处理,谁准你自作主张!”  

金副将小声道:“是女郎交待的。”  

“女…”常阔面色一凝。  

“宁宁”交待的啊…  

他凝神感受了片刻身体的变化,缓一点头:“嗯…睡了这两日,身上的确好多了。”  

“…”短暂的错愕后,金副将了然一笑:“属下就说嘛,将军您就是欠缺歇息!”  

“歇息”二字改为“管教”也未尝不可,当然,仅限闺女。  

接着,便听欠管教的大将军开始找他闺女。  

金副将忙答:“女郎此时应在娄夫人处,属下这就让人请女郎过来!”  

说着,就唤了一名士兵去传话。  

听到娄夫人,常阔便问起了云家母子的伤势。  

“伤得俱是不轻…娄夫人也昏迷许久,亦是今晨才转醒,郎中说,人既醒了,便无性命之忧了。”金副将道:“云二郎君今日已能下床处理刺史府的公务。”  

常阔安下心来:“如此便好。”  

想到云回那日伤重的模样,又忽然感慨一句:“年轻就是好哇。”  

不像他,已经老了。  

常阔忽然有些伤怀,他虽不服老,但从来也不是怕老之人,可此刻再见旧主,旧主依旧如往昔年少,他却垂垂老矣,又是半废之身,只怕能尽力之处有限,追随之时无多…  

常阔怅然失神间,听得窗外有脚步声踩着积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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