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自证(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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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隙,她低声问喜儿:“这幅画本该在何处?”  

人多眼杂,没有细说的机会,喜儿只能言简意赅,声音不能再小地答:“在棺材里。”  

“?”常岁宁:“…远吗?”  

喜儿:“在并州…”  

常岁宁下意识地看了眼崔璟。  

崔璟所领便是并州大都督之职,京师为上都,而有北都之称的并州,距京师足有千里远。  

若使人去追查这幅画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去搜集线索,去寻人证,纵是一切顺利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日。  

十日太久了,十日后的真相意义已经不大,甚至无人会听。  

且本该在并州的画出现在此处,足以说明这场针对她的局设下已久,只是刚好撞上了今日这个好时机——既是局,那么十日的时间便足够让谣言发展至最不堪的程度。  

所以,来不及了。  

喜儿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内心焦急不安:“女郎…”  

她自然知晓这画的一切来历与归属,但她的话做不得证据,女郎没开口前她不敢乱说。  

心有已有决定的常岁宁,看向了褚太傅。  

“太傅所言甚是。”她道:“所谓女子名节清白与否,不该交由他人来评断,亦无评断之标准,甚至名节二字的存在,本就荒谬腐朽。”  

解夫人皱眉无声嗤笑。  

何等不知羞耻而又狂妄之言。  

不该交由他人来评断?  

那她堵得住全天下的嘴吗?  

视线中,那少女神情称得上泰然,竟语出惊人道:“若我曾与周顶果然有所谓男女之情,亦无不可承认之处。”  

她视名节于无物,亦不曾想过要抹杀否认属于阿鲤的一切。  

“但没有就是没有,我断不可能认下这小子虚乌有的污名。”  

阿鲤接济之举本为一腔善意,纵是闺阁少女识人不清为人所骗,的确湖涂了些,但这绝不是周顶害她杀她的理由——  

更不该在她被害之后,还要被冠上与杀人犯有染的名声,这于阿鲤而言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她断不可能让阿鲤让自己沾上此等虚构的污名,哪怕一刻都不可以。  

常岁宁立在二楼中央被众人围起之处,环顾眼前众人。  

所以她等不了十日。  

她要在今晚,此处,此时,于众人之前,便彻底断绝这污名缠身的一切可能。  

所以——  

“这画非我赠予周顶。”她扫向那幅少女红豆图,否认道:“亦非出自我手。”  

对方手中的画是真的,但话是假的。  

背后之人以半真半假为手段,筹谋已久,心知她一时寻不到证据证明话是假话,认定了她此时百口难辩。  

她此时既然证明不了那假的是假的,那索性就将真的变作假的。  

于是她再次否认:“我从未画过这幅画。”  

喜儿呼吸窒住。  

虽说面对这些居心叵测的小人,根本不必拘泥手段,但…女郎这样行得通吗?  

会有人信吗?  

若被人揭露女郎撒谎,会不会更麻烦?  

喜儿紧张不已,急得快哭了又不敢表露——女郎如今的脑袋该不会时好时坏吧?  

不对…  

麻袋!  

喜儿忽然想到了那日的麻袋。  

对,女郎行事,必有缘故!  

在内心虔诚遵循“麻袋真理”的喜儿得以慢慢冷静了下来。  

常岁宁的否认清晰地传到了周围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男人激动地道:“常娘子果然不肯认…可这上面都有常娘子的名字在!清清楚楚地写着了!”  

常岁宁平静道:“我说了不是便不是。”  

“常娘子既说不是,那想必便不是。”一直在旁静观的解夫人开了口。  

常岁宁看向她。  

魏妙青也看过去,眼中莫名警惕——这解夫人能说得出此等为人解围的好话来?后面该不会还有什么“但是”吧?  

解夫人澹声道:“但空口总是无凭。”  

魏妙青咬牙:“…!”  

她就说吧!  

解夫人看着常岁宁,面容公正整肃:“到底这幅画此时是摆在了众人眼前的,常娘子若想自证话中真假,便还需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才行。”  

常岁宁请教道:“那依解夫人之见,晚辈应当怎么做方可自证?”  

“最能服众之法,莫过于常娘子此时当场作画一幅——”解夫人微微含笑,看向楼中众人:“今日诸多饱学之士在此,亦不乏精通书画者,常娘子只需另做一幅画出来,交由诸士甄别分辨,若两幅画果真非是出自一人之手,经诸名士之口,自然可证常娘子清白,再不敢有人质疑胡言。”  

短暂的思索罢,不少人皆赞成地点头。  

“这是个好法子…”  

“常娘子只需画便是,纵女儿家之作大同小异,我等必能分辨出不同来!”有人保证道。  

“没错…各人笔法不同,纵是称得上高明的临摹者,细微之处亦可见纰漏在。”  

那些细微的不同,或可轻易蒙骗寻常之人,但他们当中有闻名于大盛的书画大师,亦有褚太傅这座大山在——  

他们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被这等闺阁女儿家之作混淆去了视线。  

看着那一双双或因得了她盛情招待,而格外热情的眼睛,常岁宁不禁庆幸,还好她本就是个“假”的。  

得了诸人附和,解夫人甚是满意,再次看向常岁宁。  

不画?  

那便是心虚,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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