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任金刚计劫库张知县智擒盗(1/5)
第二十二回任金刚计劫库张知县智擒盗
蜂虿起须臾,最束庸愚手。惟是号英雄,肯落他人囿。笑谈张险局,瞬息除强寇。共羡运谋奇,岂必皆天獭S业鳌渡查子》从古最不好的人,莫如强盗窃贼,人人都是切齿的。不知原非父母生出来就是贼盗,只是饥寒难免,或是祖业原无贻留,自己不会营运。时年荒歉,生计萧条,在家有不贤妻子琐聒,在外有不肖朋友牵引,也便做出事来。小则为贼,大则为盗,甚而至于劫牢劫库,都是有的。但是为官,在平时要禁游惰行乡,约拘他身心。遇凶年,也须急蠲免时,赈济救他身家。人自学好的多,毕竟盗息民安。若是平常日子不能锄强抑暴,缓征薄敛,使民不安其生,是驱民为盗。不能防微杜渐,令行禁止,使民敢于作奸,是养民为盗。及至盗起,把朝廷仓库,自己身命,一齐送他,岂不可笑?以我论之,若临民之上,只处平静无事时节,一味循良也够了;若当事机仓猝,成败治乱只在转眼之间,毕竟要个见机明慧,才是做官的手段。即如先年诸理斋先生名燮,他被谪通判,在广西。其年适当朝觐,县无正官,上司便委他去一个属县掌印。这日恰值守道临府,只得离县往府迎接。路上遇风吹折了引导蓝旗。他便急回府中,且不去接官,忙进牢点押,不期牢中有几个海贼,与外边的相应,被他进去一搜,搜出器械。他就拿来勘问。正勘问时,他又行牌属县,叫衙官整肃人役,把守狱库。也不待问完,交与本府一个孙推官研究,他自带了民壮复赶到县。恰值强盗劫库,在县与人役拒敌,恰得他带人到县,赶散。各官都称诵他神明。他道:“强贼越狱,未有外无应而能成事者,料他毕□□去接,上司劫狱,此计不遂,故此乘□□□□□□来劫库,理之显在,没有神术。”只是这个还在事尚未成,我可预防的。据我闻见,还有个事起于卒,终能除盗保身,这也是极能的能吏。
我朝嘉靖间有一位官人,姓张,名佳胤,号□崃。曾在两浙做巡抚。此时浙江因倭子作乱,没有十营兵士。每月人与粮银一两。后来事平,要散他,只是人多,一时难散,止把兵粮减做一半银,一半钱给他。但当时钱不能行,他粮不够吃,自然散去。不料这些兵中间有个马文英、杨廷用作起耗来,拥到巡抚辕门,鼓噪进去讲。这巡抚没抵当,见人来一跑,反被他拿去,把他丢在草上,还把他要上称竿,逼得司道应许,复他粮,又与他二千两犒赏才罢。奏上,朝廷旨下九卿会议,便会推了张佳胤督抚浙江军门。他闻报便单骑上道,未及择日到任。先是杭州遭兵变,之后盗贼蜂起,有几个好事乡官,因盗贼搅扰,条陈每巷口要添造更楼,居民轮流巡逻。只是乡宦大户,生员官吏,俱已有例优免,只是这些小户人家轮守;可怜这些小户,辛苦一日,晚间又要管巡更。立法一新,官府正在紧头里,毕竟日夜出来查点,不造的要问罪,不巡逻的要打、要申,又做了巡捕官的一个诈局。小民便不快道:“我们穿在身上,吃在肚里,有甚偷去,如今忙了一日,夜间又与乡官大户管贼,小民该吃苦的?”便有一个余姚老学究丁仕卿,来条陈,官府不理,又闪出几个来,拥了多人去告,又不理。大家便学兵样,作起怪来,放火烧了首事乡宦住屋,尽拆毁了更楼,汹汹为变。张副都闻了这消息,兼程到省,出示禁约。这些无赖,扯毁告示。反又劫掠人财物,抢夺人酒食,这边放火,那边劫财。张副都知道大恼,暗暗请游击徐景星,商议已定。此时木营兵十营,八营出海守讯,只有两营守省。张副都吩咐游击徐景星,率领把总哨官,至辕门听令,便与总哨队什道:“往日激变兵心,固失于调停,不尽是尔等之罪,今日民乱,尔等若能为我讨捕,便以功赎罪,只是不许恣行杀戮。”又叫杨文营、马廷用二人,吩咐道:“有功不唯赎罪,还有重赏。”杨、马两个随了徐游击出来,乱民听得发兵,那乖滑的,得一手躲了,还有这些不识俏的,还这等赶阵儿,一撞兵来束手就缚,中间也有无辜的,捆到辕门。先把拒敌官兵,与身边搜有金银的砍了五十多人,其余也打死百余,省城大定。张副都犒赏了这两营,马文英、杨廷用都与冠带,安了他心。汛毕八营都回,暗着徐游击访了那八营助乱的,与马、杨共九个,先日计议定了,择日委兵巡顾副使下操,十营齐赴教场。这厢徐游击暗暗差人将这九人擒下,解入军门,历数他倡乱凌辱大臣罪状,绑出枭首,就将首级传到教场,顾副使正操,只见外边传这血淋淋九个头进来。众军正在惊愣,顾副使与徐游击便传令道:“你们都得命了,快些向北谢恩。”众人没了主意,都面北叩头。顾副使又吩咐:“当日作乱,你等都该处死,如今圣上天恩,都爷题请,只坏了为首九人,你们都免死以后要尽心报国,不可为非。”循例颁了些赏,十营寂然。你看他何等手段?何等方略?不知他平日已预有这手段。当时,初中进士,他选了一个大名府滑县知县。这滑县一边是白马山,一边滑河,还有黎阳津、灵昌津,是古来战争之地。还附近高鸡泊,是唐窦建德为盗人处。人性泻罚盗贼不时出没。他一到任,立意在息盗安民,训练民壮,就里选出十六个好汉,轮番统领缉捕,巡警,城里四周,城外四乡。这十六个人叫做:
元善卜兆平四夷和颜
禹鼎狄顺贝通
蜂虿起须臾,最束庸愚手。惟是号英雄,肯落他人囿。笑谈张险局,瞬息除强寇。共羡运谋奇,岂必皆天獭S业鳌渡查子》从古最不好的人,莫如强盗窃贼,人人都是切齿的。不知原非父母生出来就是贼盗,只是饥寒难免,或是祖业原无贻留,自己不会营运。时年荒歉,生计萧条,在家有不贤妻子琐聒,在外有不肖朋友牵引,也便做出事来。小则为贼,大则为盗,甚而至于劫牢劫库,都是有的。但是为官,在平时要禁游惰行乡,约拘他身心。遇凶年,也须急蠲免时,赈济救他身家。人自学好的多,毕竟盗息民安。若是平常日子不能锄强抑暴,缓征薄敛,使民不安其生,是驱民为盗。不能防微杜渐,令行禁止,使民敢于作奸,是养民为盗。及至盗起,把朝廷仓库,自己身命,一齐送他,岂不可笑?以我论之,若临民之上,只处平静无事时节,一味循良也够了;若当事机仓猝,成败治乱只在转眼之间,毕竟要个见机明慧,才是做官的手段。即如先年诸理斋先生名燮,他被谪通判,在广西。其年适当朝觐,县无正官,上司便委他去一个属县掌印。这日恰值守道临府,只得离县往府迎接。路上遇风吹折了引导蓝旗。他便急回府中,且不去接官,忙进牢点押,不期牢中有几个海贼,与外边的相应,被他进去一搜,搜出器械。他就拿来勘问。正勘问时,他又行牌属县,叫衙官整肃人役,把守狱库。也不待问完,交与本府一个孙推官研究,他自带了民壮复赶到县。恰值强盗劫库,在县与人役拒敌,恰得他带人到县,赶散。各官都称诵他神明。他道:“强贼越狱,未有外无应而能成事者,料他毕□□去接,上司劫狱,此计不遂,故此乘□□□□□□来劫库,理之显在,没有神术。”只是这个还在事尚未成,我可预防的。据我闻见,还有个事起于卒,终能除盗保身,这也是极能的能吏。
我朝嘉靖间有一位官人,姓张,名佳胤,号□崃。曾在两浙做巡抚。此时浙江因倭子作乱,没有十营兵士。每月人与粮银一两。后来事平,要散他,只是人多,一时难散,止把兵粮减做一半银,一半钱给他。但当时钱不能行,他粮不够吃,自然散去。不料这些兵中间有个马文英、杨廷用作起耗来,拥到巡抚辕门,鼓噪进去讲。这巡抚没抵当,见人来一跑,反被他拿去,把他丢在草上,还把他要上称竿,逼得司道应许,复他粮,又与他二千两犒赏才罢。奏上,朝廷旨下九卿会议,便会推了张佳胤督抚浙江军门。他闻报便单骑上道,未及择日到任。先是杭州遭兵变,之后盗贼蜂起,有几个好事乡官,因盗贼搅扰,条陈每巷口要添造更楼,居民轮流巡逻。只是乡宦大户,生员官吏,俱已有例优免,只是这些小户人家轮守;可怜这些小户,辛苦一日,晚间又要管巡更。立法一新,官府正在紧头里,毕竟日夜出来查点,不造的要问罪,不巡逻的要打、要申,又做了巡捕官的一个诈局。小民便不快道:“我们穿在身上,吃在肚里,有甚偷去,如今忙了一日,夜间又与乡官大户管贼,小民该吃苦的?”便有一个余姚老学究丁仕卿,来条陈,官府不理,又闪出几个来,拥了多人去告,又不理。大家便学兵样,作起怪来,放火烧了首事乡宦住屋,尽拆毁了更楼,汹汹为变。张副都闻了这消息,兼程到省,出示禁约。这些无赖,扯毁告示。反又劫掠人财物,抢夺人酒食,这边放火,那边劫财。张副都知道大恼,暗暗请游击徐景星,商议已定。此时木营兵十营,八营出海守讯,只有两营守省。张副都吩咐游击徐景星,率领把总哨官,至辕门听令,便与总哨队什道:“往日激变兵心,固失于调停,不尽是尔等之罪,今日民乱,尔等若能为我讨捕,便以功赎罪,只是不许恣行杀戮。”又叫杨文营、马廷用二人,吩咐道:“有功不唯赎罪,还有重赏。”杨、马两个随了徐游击出来,乱民听得发兵,那乖滑的,得一手躲了,还有这些不识俏的,还这等赶阵儿,一撞兵来束手就缚,中间也有无辜的,捆到辕门。先把拒敌官兵,与身边搜有金银的砍了五十多人,其余也打死百余,省城大定。张副都犒赏了这两营,马文英、杨廷用都与冠带,安了他心。汛毕八营都回,暗着徐游击访了那八营助乱的,与马、杨共九个,先日计议定了,择日委兵巡顾副使下操,十营齐赴教场。这厢徐游击暗暗差人将这九人擒下,解入军门,历数他倡乱凌辱大臣罪状,绑出枭首,就将首级传到教场,顾副使正操,只见外边传这血淋淋九个头进来。众军正在惊愣,顾副使与徐游击便传令道:“你们都得命了,快些向北谢恩。”众人没了主意,都面北叩头。顾副使又吩咐:“当日作乱,你等都该处死,如今圣上天恩,都爷题请,只坏了为首九人,你们都免死以后要尽心报国,不可为非。”循例颁了些赏,十营寂然。你看他何等手段?何等方略?不知他平日已预有这手段。当时,初中进士,他选了一个大名府滑县知县。这滑县一边是白马山,一边滑河,还有黎阳津、灵昌津,是古来战争之地。还附近高鸡泊,是唐窦建德为盗人处。人性泻罚盗贼不时出没。他一到任,立意在息盗安民,训练民壮,就里选出十六个好汉,轮番统领缉捕,巡警,城里四周,城外四乡。这十六个人叫做:
元善卜兆平四夷和颜
禹鼎狄顺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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