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乞保留极意媚乡绅算交代有心改帐簿(5/5)
百银子。同他言明在先:先拿薄子送来看过,果然真的,我自然照送,一个不少,倘若一笔假帐被我查了出来,非但一个钱没有,我还要四处八方写信去坏他名声的。”瞿耐庵听了太太吩咐,自然奉命如神,仍旧出来去找钱谷老夫子托作介绍。钱谷老夫子道:“话呢,不妨如此说,但是不送银子,人家的簿子也决计不肯拿出来的。至于不许他造假帐,这句话我可以同他讲的。”无奈瞿耐庵听了太太的话,决计不肯先送银子。钱谷老夫子急了,便道:“这一百银子暂且算了我的,将来看帐不对,在我的束脩上扣就是了。”在他的意思,以为如此说法,他们决计无可推却,岂知瞿耐庵夫妇倒反认以为真,以为有他担待,这一百两银子将来总收得回来的。于是满口答应,当天就划了一张票子送给钱谷老夫子。
等到钱谷老夫子将帐簿取了过来,太太略为翻着看了一看,以为这兴国州是个大缺,送上司的寿礼、节礼至少一百金一次。岂知帐簿上开的只有八十元或是五十无,顶多的也不过百元。从前他老爷也到外府州、县出过差,各府州、县于例送菲敬之外,一定还有加敬;譬如菲敬送三十两,加敬竟加至五六十两不等。候补老爷出差全靠这些。今看帐簿,菲敬倒还不差上下,但是加敬只有四两、六两,至多也只有十两。此时他夫妇二人倒不疑心这簿子是假的了。但是如此一个大缺,教敬上司只有这个数目,应酬同寅也只有这个数目,心上不免疑疑惑惑。既而一想:“州、县缺分本有明缺、暗缺之分:明缺好处在面子上,暗缺好处在骨子里:在面子上的应酬大,在骨子里的应酬小。照此看来,这个缺倒是一个暗缺,很可做得。”如此一想,也不疑心了。谁知看到后面,有些开销,或是送同城的,或是开发本衙门书差的数目,反见加大起来。于是瞿太太遂执定说这个簿子是前任帐房所改,一百银子一定不能照送,要扣钱谷老夫子束脩,钱谷老夫子不肯,于是又闹出一番口舌。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等到钱谷老夫子将帐簿取了过来,太太略为翻着看了一看,以为这兴国州是个大缺,送上司的寿礼、节礼至少一百金一次。岂知帐簿上开的只有八十元或是五十无,顶多的也不过百元。从前他老爷也到外府州、县出过差,各府州、县于例送菲敬之外,一定还有加敬;譬如菲敬送三十两,加敬竟加至五六十两不等。候补老爷出差全靠这些。今看帐簿,菲敬倒还不差上下,但是加敬只有四两、六两,至多也只有十两。此时他夫妇二人倒不疑心这簿子是假的了。但是如此一个大缺,教敬上司只有这个数目,应酬同寅也只有这个数目,心上不免疑疑惑惑。既而一想:“州、县缺分本有明缺、暗缺之分:明缺好处在面子上,暗缺好处在骨子里:在面子上的应酬大,在骨子里的应酬小。照此看来,这个缺倒是一个暗缺,很可做得。”如此一想,也不疑心了。谁知看到后面,有些开销,或是送同城的,或是开发本衙门书差的数目,反见加大起来。于是瞿太太遂执定说这个簿子是前任帐房所改,一百银子一定不能照送,要扣钱谷老夫子束脩,钱谷老夫子不肯,于是又闹出一番口舌。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