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穿山熊黑店收卜亭小杜林奉命搜贼寇(6/7)
十个制钱,一个毛蓝布口袋,正走在松林的西边,听见有女子跪着直央求,那时我到了里面一看,站着一个贼人,身高九尺,身材魁梧。面上有斑点,左边有一块痣,棒捶口,三角眼。浑澄澄的两个眼珠子,蒜头鼻子翻鼻孔,大嘴,长耳相衬。头戴紫缎色八棱壮士巾,蓝缎条勒帽口,鬓边斜插茨菇叶,顶门一朵红绒球,突突乱跳。身穿紫缎色贴身靠袄,青缎护领。黄绒绳十字绊,鸾丝护带煞腰双搭蝴蝶扣。薄底靴子,身披紫缎色一件通氅,上绣花花朵朵,淡青里儿,肋下配定一口鬼头刀,黑沙鱼皮鞘,青铜饰件,真金吞口,蓝挽手往下一垂。在他面前跪着一个年青的少妇,身穿一身布衣服,挽着头发。地上放着一个小包袱,面上吓得惊慌失色,右首放着一封香。当时我不明白,我便藏在草地里啦。此时天已要黑,听见树林内贼人说话:“妇人,今天你要应我片刻之欢,我将白金周济于你。”又听那少妇说道:“大太爷我由南边来,走在此地。我以为您叫了进来,打听道路,谁知您向我求取别情。现在我家中,有婆母染病在床,一时不能离开人。”那贼人说:“妇人,在家中还有甚么人?”妇人说:“有我婆母与我丈夫。”贼人说:“你丈夫可曾在家?”妇人说:“我丈夫盐商作事,逢年过节才来家一次,送来的用度。我婆母在家卖盐为生。现已然过了五月节,连回来都没有。从此到盐店很远,我一个女流之家不好前去找他。我那婆母病体沉重,我打算回到娘家:一来为打听偏方;二来为借纹银十封,我们好度日。我那夫主不在家,那老太太倘若有一差二错,容我丈夫回来,他要一问我,我有何言答对。今天在路上,巧遇大太爷您,请您高抬贵手,放小妇人回家,好侍候我那婆母去。”说话声音,是悲悲切切。又听见那贼人说道:“妇人,你只要点头应允,还则罢了。若不应允,我有刀非要了你命不可。”说话之间,他拉出刀来,是执刀威吓。妇人还是苦苦的哀求,说道:“小妇人我是一个中户之人。再者说,这林中冲天冲地的,许多不便。”贼人说:“从此到你家有多远?”妇人说:“二里有零。”恶贼说:“我不能去,就在此求片刻之欢。”妇人一死不听。
此时崔成从正北来,原来他从镖行拿五百银子与杜锦送去。正走此地,天色已晚啦。他听见树林中有男女说话的声音。他便来到林中一看。自己认得此贼:他姓焦名英,外号阴阳鬼的便是。他又一看那少妇,人很忠正,臊得面红过耳,跪在地上是苦苦哀求。崔成说:“焦大哥,您在这里干甚么啦?”那焦英说:“崔贤弟,你从哪里来?”崔成说:“我从青州来,要上杜家河口,您在此处作甚么呢?”那少妇一听,连忙转过面来给他磕头,说道:“这位大太爷,您要认识他,您就与我们讲一讲情吧。”崔成说:“焦大哥,是怎么回事?”焦英说:“妇人住口。”遂说:“崔贤弟你走你的,我的事你不用管。”崔成说:“我既然遇见了,自然要问一问是怎么一段情由。”焦英说:“我在林中歇着,看见此妇人从南边走来。是她长得有几分姿色,我一见她,邪火上身,要在此地求片刻之欢。”崔成说:“焦大哥,我给杜家河口过镖,遇见此事,请你原谅她一二,放他去吧。”焦英说:“你休要冲散姻缘,我要住店,囊中不足。”崔成说:“不要紧,我给您二百两,先去住店。天明进扬州府,找到勾栏院,石榴花您捡样挑。”焦英说:“我到那里你给二百银子,我要招了病,你给治吗?”崔成说:焦大哥,我给你二百两银子,是我搭救这位贤嫂,你没听说她家有病人吗?你家里要也有姐和妹,在半路途中,被淫贼捆住行不行?”焦英说:“崔成,你不要管我闲事。”崔成说:“我还是非管不可!我与这位贤嫂,虽然是路不相识,可是今天我是非管不可,况且此地离杜家河口不过半里之地,倘若有一个来。焉有你的命在!”焦英说:“既要偷花盗柳,那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杜家河口不来人便罢,若是来人,指不定谁死谁活呢?”崔成听到此处,遂说:“姓焦的,咱们两个人树林外头,分上下论高低,我不是你的对手,这位贤嫂,任你自便。”焦英说:“妇人,你要早点头,焉有此事?少时我将崔成一刀结果性命,少时美事办完,我也叫你一命归西。”妇人说:“大太爷,你一刀把我治死得啦。可惜我家中那年迈老母,盼儿不回。”崔成听到此处,心中焦急,纵身跳到林外,将大衣脱下,放在草地上,亮刀一站。焦英也赶紧甩了大衣,收拾俐落,提刀跳到林外,上前提手一晃,当前一刀劈来。崔成一见刀到,忙用刀一挂他腕子,那焦英抽刀便走。崔成横刀抹去,那焦英一低头,崔成飞起一腿,便将他踢倒,过去一脚踩住,举刀说道:“焦英你还有命在吗?”焦英说:“崔贤弟,你饶我这条性命,你此时能奈比原先长啦。”崔成说:“便宜你,要不然我是手起刀落,要你性命。”说完一抬腿,焦英爬起,将刀收好。到了松林,恶狠狠的瞪了妇人一眼。毛腰将头巾大衣卷在一起,低着头往南而去。这个妇人见贼人已走,心中放心。
那崔成也拾起大衣与小包袱,提刀到了林中,说道:这位贤嫂,您家住哪里?我可以将您送了回去。”妇人说:“这位侠客爷,我谢您啦,您多受累啦。我要一死不要紧,我那婆母要
此时崔成从正北来,原来他从镖行拿五百银子与杜锦送去。正走此地,天色已晚啦。他听见树林中有男女说话的声音。他便来到林中一看。自己认得此贼:他姓焦名英,外号阴阳鬼的便是。他又一看那少妇,人很忠正,臊得面红过耳,跪在地上是苦苦哀求。崔成说:“焦大哥,您在这里干甚么啦?”那焦英说:“崔贤弟,你从哪里来?”崔成说:“我从青州来,要上杜家河口,您在此处作甚么呢?”那少妇一听,连忙转过面来给他磕头,说道:“这位大太爷,您要认识他,您就与我们讲一讲情吧。”崔成说:“焦大哥,是怎么回事?”焦英说:“妇人住口。”遂说:“崔贤弟你走你的,我的事你不用管。”崔成说:“我既然遇见了,自然要问一问是怎么一段情由。”焦英说:“我在林中歇着,看见此妇人从南边走来。是她长得有几分姿色,我一见她,邪火上身,要在此地求片刻之欢。”崔成说:“焦大哥,我给杜家河口过镖,遇见此事,请你原谅她一二,放他去吧。”焦英说:“你休要冲散姻缘,我要住店,囊中不足。”崔成说:“不要紧,我给您二百两,先去住店。天明进扬州府,找到勾栏院,石榴花您捡样挑。”焦英说:“我到那里你给二百银子,我要招了病,你给治吗?”崔成说:焦大哥,我给你二百两银子,是我搭救这位贤嫂,你没听说她家有病人吗?你家里要也有姐和妹,在半路途中,被淫贼捆住行不行?”焦英说:“崔成,你不要管我闲事。”崔成说:“我还是非管不可!我与这位贤嫂,虽然是路不相识,可是今天我是非管不可,况且此地离杜家河口不过半里之地,倘若有一个来。焉有你的命在!”焦英说:“既要偷花盗柳,那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杜家河口不来人便罢,若是来人,指不定谁死谁活呢?”崔成听到此处,遂说:“姓焦的,咱们两个人树林外头,分上下论高低,我不是你的对手,这位贤嫂,任你自便。”焦英说:“妇人,你要早点头,焉有此事?少时我将崔成一刀结果性命,少时美事办完,我也叫你一命归西。”妇人说:“大太爷,你一刀把我治死得啦。可惜我家中那年迈老母,盼儿不回。”崔成听到此处,心中焦急,纵身跳到林外,将大衣脱下,放在草地上,亮刀一站。焦英也赶紧甩了大衣,收拾俐落,提刀跳到林外,上前提手一晃,当前一刀劈来。崔成一见刀到,忙用刀一挂他腕子,那焦英抽刀便走。崔成横刀抹去,那焦英一低头,崔成飞起一腿,便将他踢倒,过去一脚踩住,举刀说道:“焦英你还有命在吗?”焦英说:“崔贤弟,你饶我这条性命,你此时能奈比原先长啦。”崔成说:“便宜你,要不然我是手起刀落,要你性命。”说完一抬腿,焦英爬起,将刀收好。到了松林,恶狠狠的瞪了妇人一眼。毛腰将头巾大衣卷在一起,低着头往南而去。这个妇人见贼人已走,心中放心。
那崔成也拾起大衣与小包袱,提刀到了林中,说道:这位贤嫂,您家住哪里?我可以将您送了回去。”妇人说:“这位侠客爷,我谢您啦,您多受累啦。我要一死不要紧,我那婆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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