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传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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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牵着马,从后门出梁府。  

他顺着院墙绕一圈,又回到府邸正门前的北宫街。  

方才收拾行装,门房老头偷偷跑来告诉他,昨日有个戴白帽、一副“官样”的生人来打听他几时回府。  

顺带传话,让他回来后,赶到北宫街东侧一间客舍,寻一位王郎君,说是有重要事情相告。  

起初李方一脸迷惑,他在长安可不认识什么王郎君。  

直到门房老头神神秘秘地嘀咕两个字“廷尉”,李方才猛地反应过来。  

问清楚具体位置,李方一路找寻过去。  

门房老头是个人精,瞧样子肯定收了那王郎君的赏钱。  

李方也不用担心他会跑到少君跟前多嘴。  

找到那间客舍,临近夜禁,前来投宿落脚的客人不少,却多是商贾庶人,没有一个戴白帽、一脸官样之人。  

时下不论士庶、官民皆有戴帽习俗,贵者戴白,贱者戴黑。  

没有士籍官身,公开场合只能戴黑帽。  

客舍大堂若有人戴白帽,一眼就能辨出。  

李方找来店主问询,报上王郎君之名,还真有这么个人,付了赏钱在此候他。  

店主请李方到楼上房中等候。  

过了小半时辰,果然有人前来叩门。  

“王郎君?”  

李方看着来人,戴黑帽,穿大袖衫,没有官的打扮,却有一脸官样,断定就是此人!  

“足下便是李方?李君?”来人打量他一眼,客气揖礼。  

李方受宠若惊,一时间手脚竟不知如何摆放。  

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称他作“李君”!  

“不敢不敢!仆李方,不过是梁氏门下一部曲而已!”  

李方急忙邀请来客上座。  

谦辞一番,来客在案几后跪坐下。  

李方也罕见地端端正正与他对案而坐。  

“足下见谅,我姓贾,王郎君不过是化名,掩人耳目罢了!”  

“喔~原来是贾郎君!”  

李方表示理解,这君子长相敦厚,言行皆有礼数,一看就是士人官员,化名行走市井实属常见。  

贾郎君沉吟片刻:“足下与那梁广,都是梁氏部曲?”  

“正是!”  

李方一脸急切,“贾君认识梁广?他可还活着?”  

贾郎君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又指了指屋外。  

李方恍然,压低声道:“贾君来寻我,想必是受梁广所托?”  

贾郎君叹口气,一脸无奈:“我那不晓事的内弟,如今正和梁广关押在同一间牢房内!”  

李方愣了愣,突然想起一人来:“王镇恶!?”  

贾郎君大惊:“你怎知我内弟姓名?”  

李方脸色古怪:“那小......那位小郎君,在绣衣使者面前自报家门,嗓门颇大,当时我也在场,故而听到......”  

贾郎君面皮抽搐,摇头叹息不已:“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李方咧嘴想笑,又急忙板着脸正襟危坐。  

“我在廷尉任职,故而才有机会接近他二人。  

梁广托我带话给你,让你想办法去找冠军将军,当面给他带几句话......”  

贾郎君见李方一脸迷糊,急忙问道:“你可知冠军将军是谁?”  

李方摇摇头。  

贾郎君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几乎就要起身拂袖而去。  

王镇恶啊王镇恶,小小年纪都结交了一帮什么狐朋狗友,没一個可靠的!  

贾郎君抚了抚胸口,耐着性子道:“冠军将军、京兆尹慕容垂!  

也是此次械斗案主犯之一,慕容宝之父!”  

李方长长地“喔”了声,猛一瞪眼:“梁广让我给慕容垂传话?这又是几个意思?”  

贾郎君顾不得解释,附耳低语几句,“可记住了?”  

李方咽咽唾沫,讷讷点头。  

贾郎君原本还想嘱咐几句,见他这副样子,摇摇头叹息一声:“梁广之托我已带到,你好自为之吧~”  

他起身套上鞋履,回头看了眼,见李方还是一脸痴怔,摇摇头推门而去。  

营救那孺子的希望,绝不能寄托在两个梁氏部曲身上。  

还得自家想办法才是。  

不过那梁广带给慕容垂的话,倒是颇有意思。  

如果能说服慕容垂,说不定真能解除这场危机!  

~~~  

天色薄暮。  

梁闰乘坐犊车离开梁府,前往太子宫赴宴。  

郭元君用过晚食,带着威将军到花园散步。  

薛桃娘回到自己居住的耳房,趁着娘子不在,她可以稍稍歇息片刻。  

待会娘子回房,她还得继续到身边听用,直到巳时左右,侍奉娘子睡下,她才能回屋安歇。  

等到夜里少君饮宴回府,她还得起身伺候洗漱。  

薛桃娘打开屋室角落木橱,取出一件袍服。  

衣袍宽大,显然是男子所用。  

袍服襟口还挂着针线,似乎还有些边角活没有完成。  

薛桃娘捧着袍服,坐在榻上发愣。  

好一会,她眼眸里滴落泪珠,颗颗晶莹滚落。  

下午少君和郭娘子在竹林边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梁家外兄受少君指派,进到一处叫做单于台的地方办事,却被捕入狱,如今关在一处叫做廷尉狱的地方。  

她初来长安不久,这些地方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她更加不明白,为什么梁外兄明明是替少君办事,却突然被下了大狱?  

她虽读过书,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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