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师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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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叫什么?”  

“陈酒。”  

“哪个九?”  

“粮食x精。”  

“陈酒,愿不愿意跟我学武?我刚来津门,缺个徒弟,你天生骨壮筋长,是块好材料。”  

“当你徒弟,好处多么?”  

“锦衣玉食,亭台楼阁…自然是没有的;三餐温饱,片瓦遮头,倒是可以保证。学一门安身立业的技艺,总好过你继续做坑蒙拐骗的勾当。”  

“还不够。”  

“那你说。”  

“每个月看一场电影,两顿螃蟹。”  

“臭小子,蹬鼻子上脸是吧?电影,换成皮影戏也没什么区别;螃蟹…”  

“津门九条河,螃蟹比大米便宜。”  

“螃蟹,管饱。”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民国有两大武术之乡,南佛山,北沧州;又有两大武术之都,南广府,北津门。  

咱们这一门,奉明朝戚帅为祖师,祖祠在沧州盐山左家村,后来闯关东迁去东北,人丁不兴旺,一代三五人。”  

“小门小户啊?”  

“大小可决定不了高下。前清光绪二十六年,京城有几十万清兵和拳民,还不是败给了区区两万的洋人兵,连皇帝太后都吓得狼狈出逃。”  

“唔,有道理。”  

“让你一打岔,节奏都断了。”  

“师父请继续。”  

“天下拳种不计其数,但无论何门何派,是大是小,站桩都是根基。黄帝内经云:独立守神,肌肉若一,吞阴吐阳,此其道生。所以——  

挺腰杆!  

正脊骨!  

肩膀别塌!  

呼吸别乱!  

讲话归讲话,练功容不得偷懒。”  

“师父,很累啊。”  

“累就对了。你还算有几两根骨,寻常人打桩三年,方进兵器,你嘛…三个月就能摸刀了。国术的精华在于械斗,练好兵器,才算成材。”  

“这么说,我天赋很高?”  

“尚可而已。”  

“师父,你当初由拳入刀,用了多久啊?肯定比我快得多吧。”  

“…嘴巴这么勤快,看来你是没累着,今天加练两个钟头。”  

“师父,咱们还要在十庄渡住多久啊?”  

“狗不嫌家贫。”  

“…我没嫌弃什么,只是替师父不平。”  

“不平?”  

“那些馆主个个住豪宅,坐汽车,名利双收,师父你本事比他们都高,却住在贫民窟里。要不,咱们也开家武馆呗。”  

“呵,我倒是的确打算开馆,但武馆可不是说开就开的。津门国术界受武行十九家把控,外乡人新立门户,得先讲礼。”  

“礼?”  

“要么,面子够足,请武行如今的头牌,霍殿宇老爷子点头,这叫文礼;  

要么,拳头够硬,上门踢馆,踢掉九家招牌,这叫武礼。”  

“我猜,师父挑的是武礼。”  

“怎么猜的?”  

“拳头打出来的东西,值钱,也踏实。况且师父也不像个会低头的人。”  

“那你再猜猜,这么多年来,靠武礼在津门立住的武馆有几家?”  

“总该是有…三五家的吧。”  

“是零。”  

“怎么会?”  

“津门人好面子,连战连败,那些武馆丢不起这个人,武行更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在八擂之后,馆主们会联名请出武行头牌守第九擂。踢赢八家的外来武师,十年来至少还有两三个,但打赢霍殿宇的,一个都没有。”  

“啧,好麻烦的规矩。”  

“规矩这东西,用好了是刀,可以杀人;用不好是纸,一捅就漏。”  

“师父,你这段话好古龙。”  

“古龙?”  

“一个写武侠小说的。”  

“我知道北派五大家,读过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纪、平江不肖生的近代群雄演义…至于这个古龙,从来没有听说,可能是不太出名吧。”  

“嘿嘿。”  

“陈酒,把刀放下。”  

“我还差三百遍刀桩没打…”  

“今天不练功,洗把脸,换件干净衣裳,跟我出去一趟。”  

“是要看电影么?听说火烧红莲寺昨天刚刚上映,是丁零的新片。”  

“不去影院。”  

“那到底去干什么?”  

“踢馆。”  

“好嘞,我这就收拾。对了,师父你选的第一擂是哪家武馆?”  

“三皇门的人宗馆。”  

“人宗…我听说过这家,他们的馆主好像很能打啊。柿子先挑软的捏,这个是不是硬了点儿?”  

“再硬,也是柿子。”  

“明白了。”  

“陈酒,我跟你说一句话,你听完了就烂在肚子里,别拿出去和外人讲。”  

“师父你说。”  

“其实啊,这津门武行除了霍殿宇,在师父眼里无非也就是棵柿子树罢了。”  

“哎,疼,疼,师父你轻点儿。”  

“疼也忍着,这是教训。我教你东西,可不是让你搞私斗的。像下九流的青皮流氓一样,和武行弟子在街头厮打,成何体统。”  

“我…”  

“你不服?”  

“功夫本就是杀人艺,学拳打人,用刀割肉,天经地义,街头和擂台又有什么区别?”  

“不讲规矩,盲目撕咬,人与野兽何异?我收的是徒弟,不是狼崽子,你要是不想当人,就趁早滚出这个门。”  

“…”  

“我问你,生事缘由是什么?”  

“他们编排你。”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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