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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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霁月楼回来,秦承泽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清辞唤了他一声“公子”,把诏书递给他时,没抬头看他一眼,恭谨姿态跟府里的那些下人一个样。  

“你做得很好。”  

秦承泽看着她低垂的眼眸,由衷夸赞。  

她向来优秀,从不会叫他失望。  

清辞颔首道:“这只是废太子的那份,立七王为太子的那份并未拿到。”  

秦承泽笑着说:“这一份就够了,阿辞,过来。”  

“好的。”  

她嘴上说好,人却向外走,她只听到前半句,这一份就够了,径直忽略了他让自己过去。  

“阿辞?”秦承泽唤她。  

清辞顿住了脚步,“公子,还有吩咐?”  

秦承泽对上她这双清冷的眼睛,心里头疑惑的深渊越扯越大。  

“我说过,私下不必这样唤我。”  

清辞点头,“是。”  

秦承泽捏着腰间香囊的手有些无措,“今夜留下来陪我。”  

清辞看着他这双桃花眼,一如既往的深情脉脉。跟一个时辰前那个潋滟画面中的男子如何也重合不起来。  

她这样想着,不由得笑了。  

演的一手好戏,不去做戏子实在可惜。  

秦承泽瞧见她不达眼底的笑容,心弦一紧,轻声细语道:“怎么了清辞?”  

“…”  

“我们就像昨夜一样,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清辞疏离道:“不了,在你身边我睡不着,我虽然练武,身子也不是铁打的,长此以往会垮。还想让我好好为府里办事的话,就别这么做。”  

她大步离开。  

清辞回来的这样早,屋里头正喃喃私语的两姑娘愣了愣。  

“哟,今儿这是…”春喜乍舌。  

“小舞,我想同你聊一聊。”  

小舞立刻起身披上外衣,“出去说吧。”  

冬日的夜里格外冷,一出屋子小舞就缩起身子打了个哆嗦。  

她见清辞纤瘦的身板依然奕挺,丝毫不觉得冷的模样,咋舌道:“果然夜出惯了,挺能挨冻。”  

“这算什么。”  

清辞拉着她,坐在院里常青树下,刚好一人一块坐石。  

有些记忆还是很深刻,比如在这样的冬日里下冰窟泡着,那种刺骨的严寒,清辞到现在回想起来,骨头里还会有些疼。  

师父说习武之人,一定要熬得起苦痛折磨,这些都挺了过去,才能有坚韧的意志。  

可清辞觉得,这些只不过筛选掉一批身体差的,多的是病死在冰窟中的人。  

再就是让一些本就半斤八两的体质,成功垮成了病秧子。这些病秧子并没有幸运到哪里去,太师府不留废人,宁杀不放。  

“你要聊什么?”小舞侧首看她。  

清辞瞧着使劲搓手的小舞,弯了弯眉眼,“两年前我住的院子里,也有两个姑娘。”  

小舞看着她,不知她要说些什么。  

清辞眸光悠远,“其实本来有很多姑娘,我们一块儿长大,每个人,每张脸我都记得。可是每年都会少几个,后来,就剩两个姑娘陪我了。最糟糕的是,有一天,她们俩也没有再回来。”  

“…”  

“我一个人呆了个把月,直到公子借着调动人手的缘由,让我住进了这里,跟你们俩住在一起。”  

小舞的疑惑越来越深,她可以猜到没有回来的人应当都是死了。可她想象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差事,竟然这样废人。  

“我也是个姑娘啊,我也会怕,我动过远走高飞的念头。”  

清辞透过斑驳的树影,望向天上的残月,“可我走不了,我有个师姐,她就是因为想逃跑才丧了命。”  

小舞的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你,你…”  

清辞笑了笑,“能猜到吧,我不过是太师府的一把刀,一件利器。”  

“你们有离府之日,我不会有,我知道的太多了,做的也太多了。”  

小舞整个人都绷紧了,她所有的话都指向一处——她是王府养的那批杀手之一,而且,她是残存的最后一个。  

所以她总是晚归,行为怪异却无人追究。可明明怎么看,她都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子而已。  

“你紧张什么,怕我杀了你?”  

“不是,没…”小舞一昧否认,殊不知紧缩的瞳眸背叛了自己。  

清辞伸手过去捏了捏小舞僵硬的手腕,“你很关心秦承泽跟我那些事,我寻你出来聊,但是要说个明白。”  

她顿了顿,又说:“也是要你身后那个人明白,秦承泽为什么会同我纠缠。”  

“…”  

“他不过是想哄我死心踏地,实实在在替他做事。”  

她掌心的温暖,让小舞内心的慌乱化解开了些。  

小舞低头道:“我发现了包袱捆结不对,你动过我包袱了。”  

清辞点头承认。  

她原是想装作一无所知,好好看她要做些什么,顺便查查她身后的人。  

没成想,小舞比她想象中敏锐。  

不过现在她猜了个大概,也没必要同她演戏了。  

“你是南淮郡主的人,对吗?”  

小舞咬了咬下唇,咬得唇色发白。  

清辞笑道:“没关系啊,她不放心自己的未婚夫,让你盯着我,这在情理之中,我不会恼。”  

小舞讶异看着她。  

清辞道:“说起来理亏的是我,分明他俩的婚事早有苗头,我却迟迟没有了断。”  

信了秦承泽的鬼话,他先说只是传言,后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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