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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米的高原,即使在夏季的夜晚也是有些凉的。一阵微风从窗缝露进来,萧陟的心脏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扎西应该也觉得冷了,把衣服随手一放就迅速钻进厚重的被子里,背朝着萧陟躺下。

“你不睡吗?”扎西突然问道。

萧陟如梦初醒,“哦!这就睡!”然后飞快地脱掉衣物,也钻进被子里。

在酒精的作用下,萧陟很快就睡着了。满腹心事的扎西等他的呼吸平稳后,才轻轻地转过身来,就着月光细细地端详着他的睡颜,不一会儿也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萧陟是被才让拍醒的,“萧大哥!起床!要出发了!”

萧陟看眼天色,晨曦微亮,“几点了?”

“四点!”

“扎西和阿爸呢?”

“快吃饱了。扎西爱热说,让你多睡会儿。”

萧陟不由笑了一下,然后看见床头摆着的藏袍和藏靴,“这是?”

“仁增阿哥的衣服,借给你穿,靴子是阿爸的。萧大哥,你是不是汉人里最高的?。”

萧陟失笑地拿起衣服,“怎么可能?”国家篮球队就得有一半的人比他高。

“扎西爱热不矮,在你怀里,那么小。”才让还用手比划了一个抱孩子的动作。

萧陟穿衣服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哎呀!”才让挠了挠头,“扎西爱热不让说。”

“偷偷告诉我,你爱热不会知道的。”

“嘿,就是,今早,我们醒的时候,你抱着爱热睡……”

“才让!”扎西突然出现在门口。

萧陟眼前一亮,眼前的扎西已经换上藏族打扮,白色的贴身藏装,外面是黑色的藏袍,腰带以上的衣襟很宽松,两只袖子没有穿上,一只掖进腰带里,一只垂着,显得十分威风。

他把头发编成粗辫,用红绳盘在头顶,露出两只耳朵,右耳上戴了一枚红珊瑚磨成的方形耳钉。耳钉很大,几乎把整个耳唇遮住,正红的颜色,衬得他耳朵和脖颈更加白皙,也显得脸颊更加红润。

扎西满面通红地瞪着才让,余光却觑着萧陟,因着他直白的视线,脸上红得更厉害。

才让哈哈一笑,猴子似的蹿出了屋子。

又剩他俩独处,扎西不肯进屋,“萧陟,你快点,一会儿就要出发了。”说着就要离开。

“哎--扎西,这个怎么穿?”萧陟拿着两条袖子问扎西。

“你真是--”扎西走进来,先帮他把腰带系上,然后把两条袖子都塞进腰带里,后撤两步打量着他,眼中难掩赞美。

萧陟笑起来,没再耍流氓,背过身把自己的牛仔裤套上,又穿上靴子。趁这功夫,扎西已经下了楼。

萧陟主动提出自己不吃早饭,仁增的朋友给他们准备了很多糌粑、酥油茶和青稞酒,一行人恋恋不舍地拥抱道别后,他们就继续上路了。

接下来的路就没那么好走了,道路越发陡峻狭窄,弯道也拐得急了起来,有时对面来车时,他们的车离悬崖就只有十多公分距离。

这有些出乎萧陟的意料,他印象中西藏的国道都非常宽敞好走。不过随即他就想明白了,这里修路的难度极大、成本极高,之前见到的那种宽敞平坦的公路,应该是在这二十年里一点一点拓宽改进的。

随着海拔的攀升,气温下降得很快,天也阴了下来。没了阳光的高原顿时变得寒冷,几人都把袖子套了上去。萧陟也渐渐觉得呼吸有些不畅,被扎西发现,让他吸口氧,被萧陟拒绝了。

他不能依赖氧气瓶,否则永远都适应不了这里的氧气含量。

扎西看眼天上密布的乌云,眼里现出担忧。

“怎么了?”萧陟问。

“恐怕要下雨。”扎西低声说。

“路面会结冰吗?”萧陟感受了一下,应该还没那么冷。

“不是。”扎西忧虑地摇头,“前面的山,比较松,怕有石头落下来。”

山体滑坡……萧陟看眼近在咫尺的陡峻的山峰,脸色也严峻起来。

乌云聚得很快,天像黑下来一般,仁增不得不开了大灯。不一会儿,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敲得人心里不安。

仁增一边开车一边大声说了句什么,阿爸似是不同意,两人争论起来。

扎西给萧陟翻译:“前面有个村子,仁增和阿爸在说,要不要去避雨。仁增怕下雨路滑,想等雨停,阿爸怕越等山上的土越松……。”

他话音未落,萧陟突然一声怒吼:“小心!”一跃而起将扎西紧紧护在身下,下一刻,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向萧陟右边的后车门,把面包车撞得在山路上打了好几圈才停住。

仁增后怕地死死踩着刹车,他的车头已经伸出了悬崖,左前轮将将停在悬崖边上。

扎西颤着手摸上萧陟的背,一手的温热黏腻,鼻端全是萧陟的血味。

萧陟疼得“嘶”了一声,咧着嘴动了动,还好只是皮肉伤。

他也是这么安慰扎西的,扎西却一直在他身下发抖,“这么多血……你高反……”

“没事,别怕。”萧陟反过来安慰他,给自己喂了些系统仓库里的药丸。

阿爸已经下了车,仁增也从副驾驶爬出去,然后两人一起把萧陟小心地拖了出去。

扎西和才让也赶紧下了车,去查看萧陟的伤情。

萧陟伤得确实严重,但幸好已经止住血,隔着深色的藏装看不见里面,扎西才微微放了心。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萧陟流了那么多血,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样,还有一种没顶的恐惧感,好像曾经经历过这种场景似的,眼睁睁看着这个人在自己眼前慢慢死去。

萧陟因为失血有些头晕,倚着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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