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圣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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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这几日下了一场雨,江南的雨总像是前列腺炎一般,总是欲下又止,下而不尽,又如半遮面的妇人一般,总是少了畅快。  

天气骤冷了一些,东宫那边,有宦官给张世安送来了一件新衣,是太子和太子妃怕张安世不知冷热,特地命人送来的。  

虽然张安世不缺衣衫,不过却也知道,每逢变天,东宫总会赐下衣物,其实是提醒张安世加一件衣衫的意思。  

张安世又兴冲冲地去了学堂。  

只是今日,学堂里却起了变化。  

胡俨宅邸的院墙外,却见一个个穿着飞鱼衣的禁卫跨刀林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院墙里头,竟还传出了惨呼。  

张安世下了马车,两腿一紧。  

骇然瞥向随来的张三:“呀…我恩师胡俨公被抄家了吗?”  

张三眨眨眼,吞咽了口水,吓得不敢说话。  

张安世孤身进了学堂,才发现在这前院里,十几个少年跪了一地。  

朱勇更惨,耷拉着脑袋,居然还有人给他上了枷,这笨重的木枷套在他的脖子上,他一瞅见张安世,口里道:“大哥,快跑。”  

张安世打了個激灵,却又听到了惨叫。  

这一声惨叫渐渐清晰了,却见有人被按在木凳上,用皮鞭抽打。  

张安世定睛一看,不是张軏是谁?  

张軏一面嗷嗷叫,似乎也瞥见了张安世,便大吼道:“大哥,大哥,你赶紧跑,他们要来打你了。”  

行刑的穿着飞鱼服,一旁还站着一个冷面的宦官。  

张安世此时吓得两腿都有些哆嗦了。  

他是两世为人不假,可第一次见这样肃杀的场面,实在是经验不足。  

下意识的,张安世就想跑,可随即又想:这个时候跑会不会晚了?  

就怕跑了,后果更惨。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张安世很乖巧地道:“我不跑,我认罚,我也罚跪去。”  

说着一溜烟,就要往那跪了一地的少年中腾挪出一个位置。  

可那宦官却是抬头看了张安世一眼:“你是哪个?”  

张安世道:“张安世。”  

宦官随即拿出了一个簿子,翻了翻,却道:“张安世?噢,你的奏疏颇好,可见是用功了的,不必受罚。”  

张安世一下子轻松了。  

此时此刻,又一道鞭子狠狠挥舞下去。  

张軏杀猪一般的嚎叫。  

口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大哥,你不是说胡写的吗?”  

张安世几乎要留下同情的眼泪。  

那宦官又道:“张公子既然不必受罚,今日这学堂也无课业,还是请回吧。”  

张軏也唧唧哼哼道:“大哥,你留在此心里不忍,还是走吧,我挺得住。”  

“噢。”张安世点点头,一溜烟的跑了。  

张軏:“…”  

不过张軏来不及思考,很快又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张三在看顾着马车,正在外头探头探脑,旋即便见张安世如兔子一般从府邸里窜出来。  

张三长松一口气,惊喜地上前:“少爷…咋啦,胡师傅真被抄家啦?”  

“事情比想象中严重,我几个兄弟怕是折在里头了。”  

“可是少爷您…”  

“我学业有成,自然不会受罚。”  

张三耷拉着脑袋,似乎脑袋在高速的运转,推敲着这话里是不是有其他的歧义。  

张安世道:“赶紧走为上策,不要在此啰嗦,我兄弟打成这个样子,我心疼得厉害,得给他们去抓药。”  

“噢。”张三愣愣地点点头。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近日听闻东宫太子亲眷胡作非为,皇亲国戚不得约束,猖狂如这般,实不像样。俺每思之,这定是东宫骄纵的缘故,太子不能管教亲眷,又怎生治理天下,今日俺下旨告诫于伱,教你这太子知晓好歹,切不能再姑息罔纵,如有下次,绝不轻饶,钦哉!”  

此时,在东宫里,一个宦官正扯着嗓子,唱诺着一份来自于宫中的旨意。  

旨意中的话很粗俗,当然,其实这也一向是朱棣圣旨的风格。  

太子朱高炽规矩地跪在地上,听完了圣旨,却已是诚惶诚恐,面无人色。  

念旨的宦官宣读毕了,便小心翼翼地陪笑:“殿下…”  

朱高炽叹了口气:“知晓了,你且去复旨。”  

宦官去了。  

朱高炽只是唏嘘,回了东宫内苑。  

此时,太子妃张氏来迎太子。  

朱高炽握着她的手,郁郁不乐。  

张氏忧心仲仲地道:“安世又惹祸了?”  

朱高炽点点头,叹道:“这一次不同,现在是上达天听了,父皇亲自下旨责骂…哎…”  

张氏一听,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忙道:“陛下下了旨意,难免在百官看来,这是陛下厌恶殿下的信号,若是有心人借此落井下石,搜罗殿下其他的过失,只怕墙倒众人推…”  

一般情况之下,皇帝是不会责骂太子的,毕竟太子是储君,需要树立一定的威信,那么申饬也会十分婉转,可这一次如此不客气,只怕陛下要动什么念头了。  

朱高炽沉默了片刻,道:“本宫这里不担心,倒是安世…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未必敢动本宫,却可借着安世来做文章,对安世不利。”  

张氏便如这南京城里难测的天气一般,转瞬之间便眼里含泪,泪水如珠链一般的啪嗒落下来,哽咽道:“可怜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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