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宁番外 广寒秋(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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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尖刻,像是在喊下人。  

她的笑意便像是黑夜里的烟火,一点点湮灭消失,垂下眼睫,低眉顺眼地道:“六姐喜欢哪两盏?”  

他听见“六姐”两字,这才知道这讨人嫌的少女就是三皇子看中的人。  

他不觉皱了皱眉,三皇子的眼光委实不佳,莫怪他一直觉得三皇子长命不了。  

这时候,娴姐儿和吉祥先找到了他,便走到他身边来。  

娴姐儿问道:“哥哥在看什么?”  

他在面具后眯起了眼睛,看着谢姝宁一行人渐行渐远,口中道:“没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看那位谢家的八小姐——谢姝宁。  

但虽然都是谢家的姑娘,她父亲又是如今很得庆隆帝喜欢的谢元茂谢大人,可她自幼失恃,又是庶出,很不得家人宠爱,一直寄养在谢家长房老太太膝下,同另一位谢大人正妻所出的谢九小姐很不一样。  

以她的出身,不能给他丁点助力。  

少年心事,怎能敌过现实沧桑?  

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冷静得近乎残酷。  

但他能活着,靠的就是这份冷静。  

自那以后,他便再没有关心过谢姝宁的事,不打听不过问,不知便不想。但这一年秋天,他出了孝期,和温家的那门亲事就该提上日程了。如意管着府里大小琐事,他的婚事一应事宜也不例外,如意便三催四问,总问他什么时候跟温家定日子。  

他被问得烦了,便索性不搭理,只说来年再议。  

如意盘算着,左不过三四个月就过年了,便由了他去。  

可谁曾想,翻过年去,继母小万氏便将燕霖从漠北找了回来。她倒是好本事,不能不叫人佩服。燕霖来势汹汹,不知怎么的勾搭上了七皇子。七皇子为人阴险,并不好相与。  

他并未将二人放在眼里。  

但敌人一多,就容易分心,千算万算,他也没算到继母的真正目标是娴姐儿。  

娴姐儿病弱之躯,与世无争,能碍着她什么?  

她杀娴姐儿,为的不过是叫他难过伤心罢了!  

当年外祖母那般求情,他一时心软便留下了燕霖母子的性命,可回过头来他们却害死了娴姐儿,若他一开始就斩草除根,那娴姐儿如今也许还能活着。不至于一年后,他麾下有了鹿孔这样的能人,娴姐儿却再也不必看大夫了。  

所以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要做个好人,再也不要心慈手软。  

他设局陷害七皇子,抓了燕霖来,丢下三尺白绫与他,命他吊死小万氏。  

燕霖哆哆嗦嗦,哭着喊着骂他不是人,可转头就真的把小万氏给杀了,然后就来问他,交易算不算数?  

他冷眼看着,笑一下,说当然算。  

燕霖长舒一口气,到底有命可活了。  

又一年,他升至锦衣卫指挥使,坊间对他心狠手辣的传闻更多了。  

他笑笑,等到娴姐儿的忌日,便要杀燕霖祭坟。  

燕霖哭天喊地,说他怎能说话不算话!  

他一挑眉,笑起来,道:“谁叫我不是个东西呢。”  

回过头,外祖母也骂他,骂他手段狠辣,半点不顾手足情分,继母已死,合该算了。他不吭声,只是吃茶,巍然不动。  

外祖母见状,忽然放声痛哭,说起早年往事来:  

他娘在嫁入成国公府前便已同人珠胎暗结,他身上流的原不是燕家的血,燕霖才是名正言顺…  

他立即转头去看她的眼睛,老妪眼神却仍然清澈,再真切不过。  

他忽然明白,她说的不是假话。  

燕霖已死,她也没有必要说假话。  

可她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  

他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动得越来越用力,越来越重,起搏得肋下隐隐作痛。  

外祖母看着他,哭道:“你说,你是不是做错了?”  

他直视着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而后忽然轻笑一声,像是自嘲又像是在讥讽她:“杀都杀了,又能怎么办?”  

外祖母哭声一顿。  

他再不停留,起身扬长而去,走至门外,却差点踉跄跌倒。吉祥连忙扶了他一把,压低声音问:“您怎么了?”  

他摇摇头未曾言语,一张脸却白得像纸。  

策马回府的路上,他一路疾驰,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好险勒住了马,对方也吓得脸色惨白。他只着常服,车夫显然也并不认得他,便铁青着脸要发火。但这回的确是他不对在先,吉祥就下马上前代他赔礼。  

偏车夫还不满意,车内的人显见得也是等得不耐烦了,便探出一个脑袋来。  

吉祥一看,认出来了,当即喊了一声:“原来是长平侯。”  

林远致不认得他,但却认识马背上的燕淮,当下道:“误会误会,原来是燕大人。”  

燕淮的视线却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的谢姝宁身上。  

她手里执着一柄绘紫色龙胆花的白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后的那张面孔便也忽隐忽现,叫人看不分明,但他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颗原本乱糟糟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这时,林远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突然回首看了一眼。  

谢姝宁放下扇子,笑了笑,似在问他怎么了。  

燕淮眉头一蹙,便高声喊了一声“吉祥”,别开脸,先行策马离去。  

他记得,长平侯府的这门亲事原本应该是谢家六小姐的,但谢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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