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夜幽灵(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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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命揉眼睛,还是瞧不清。

远处怎地有车声、蹄声?是那里来的车马?

蒙胧,他似乎见到有辆大车驰了过来,他挣扎着还想逃,但再跌倒,这一次跌倒后终于不起,他晕了过去。

天色,更暗了。

※※※

车声辚辚,健马不断的轻嘶。

俞佩玉醒来发觉自己竟在车上,雨点敲打着车篷,宛如马踏沙场,战鼓频敲,一声声令人肠断。

他莫非终于还是落入了别人手?

俞佩玉挣扎而起,天色阴暗,车更是黝黯,一盏灯挂在篷上,随着飘摇的风雨摇晃,但却未燃着。

车厢四面,零乱地堆着些扫把、竹箕、铁桶、还有一条条又粗又重的肥皂,俞佩玉再将车篷的油布掀开一些,前面车座上坐着是个衣笠帽的老人,虽然瞧不见面目,却可瞧见他飞舞在风雨的花白胡须。

这不过是个贫贱的老人,偶而自风雨救起了个晕迷的少年,俞佩玉不觉长长松了口气。

只听这老人笑道:“俞佩玉,你醒了么?”

俞佩玉大惊失色,耸然道:“你,你怎会知道我名字?”

老人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笑道:“方才我听得四面有人呼喝,说什么“俞佩玉,你跑不了的”。我想那必定就是你了,你也终于跑了。”

他苍老的面容上,刻满了风霜劳苦的痕迹,那每一条皱纹,都似乎象征着他一段艰苦的岁月。

他那双眯着的笑眼里,虽然充满了世故的智慧,却也满含着慈祥的喜意。

俞佩玉垂下了头,嗫嚅着道:“多谢老丈。”

老人笑道:“你莫要谢我,我救你,只因我瞧你不像是个坏人模样的,否则我不将你交给那些人才怪。”

俞佩玉黯然半晌,凄然笑道:“许久以来,老丈你只怕是第一个说我不是坏人的了。”

老人哈哈大笑道:“少年人吃了些苦就要满肚牢骚,跟我老头回到破屋里去喝碗又浓又热的酸辣汤,包管你什么牢骚都没有了。”

提起鞭,“的卢”一声,赶车直去。

黄昏,风雨的黄昏。

车马走的仍是无人的小道,这贫贱的老人,想必是孤独地住在这间破烂的茅屋里,但这在俞佩玉说来已觉得太好了。

他躺下来,想着那茅屋里已微微发霉的土墙,那已洗得发白的,蓝布床单,那热气腾腾的酸辣汤。

他觉得自己已可安适地睡了。

只听老人道:“马儿马儿,快跑快跑,前面就到家了,你认不认得?”

俞佩玉忍不住又爬起来,又掀起车篷的一角,只见前面一条石路,被雨水冲得闪闪的发亮。

路的尽头,竟赫然是座辉宏华丽的大院,千椽万瓦,灯火辉煌,在这黄昏的风雨看来,就像是王侯的宫阙。

俞佩玉吃了一惊,呐呐道:“这,这就是老丈的家么?”

老人头也不回道:“不错。”

俞佩玉张了张嘴,却将要说出来的话又咽下去,心里实在是充满了惊奇,这老人莫非是乔装改扮的富翁?莫非是退隐林下的高官,还是个掩饰行藏的大盗?他将俞佩玉带回来,究竟是何用意?

宽大的,紫色的庄门外,蹲踞着两只狰狞的石狮,竹棚下,健马欢腾,几条劲装佩刀的大汉,正在卸着马鞍。

马是谁骑来的?这在此刻虽还是无法解笞的间题,但这老人乃是武林强者,却已全无疑而此刻天下武林人,又有谁不是俞佩玉的仇敌。

俞佩玉手脚冰凉,怎奈全身脱力,想走已走不了,何况他纵能走得了,此刻也已太迟。

车马已进了庄院。

俞佩玉将车篷的缝留得更小,突见两条人影自灯光辉煌的厅堂檐前箭一般窜了过来。

左面的一个,正是那目如利剪的昆仑白面道人。

俞佩玉心却寒了,手不停的抖。

这白面道人竟拦住了马车,道:“老人家你一路回来,不知可瞧见个少年?”

老人笑道:“少年我瞧得多了,不知是那一个?”

白面道人道:“他穿的是件青布长衫,模样倒也英俊,只是神情狼狈。”

老人道:“嗯,这样的少年倒有一个。”

白面道人动容道:“他在那里?”

老人摸着胡笑道:“我非但瞧见了他,还将他抓回来了。”

话未说完,俞佩玉急得要量了过去。

白面道人目光更冷,瞧着老人一字字道:“那少年纵然狼狈,纵已无法逃远,却也不是你捉得回来的,老丈日后最好记住,我昆仑白鹤,素来不喜玩笑。”

霍然转身,大步走了回去。

老人叹了口气道:“你既然知道我抓不回来,又何必问我。”

绳一提,将马车赶入条小路,口喃喃道:“少年人呀,你如今总该知道,越是精明的人,越是容易被骗到,只不过要你懂得用什么法骗他而已。”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俞佩玉听的,只可惜俞佩玉没有听到,等他再度能听见时,他已在老人的屋里。

这果然是间破烂的屋,四面的墙壁已发黑,破旧的桌上有只缺了嘴的瓷壶,两只破碗,还有堆吃剩下的花生。

一盏瓦灯,昏黄的灯光,在风直晃,就好像代表了那老人的生命。

一件破棉被挂在门后面,门缝里不断地往里面漏着雨水,水一直流到角落里的竹床床脚。

俞佩玉此刻就睡在这张床上,湿透了的衣服已被脱去了,身上虽已盖着床又厚又重的棉被,但他还是冷得直发抖。

老人不在屋里,俞佩玉用尽平生力气,才挣扎着下了床,紧紧里着棉被,这棉被生像比他故宅门口的石狮还重。

他一步一挨,挨到窗口,窗是用木板钉成的,他从木板缝里望出去,窗外竟是个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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