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大乱之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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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烫知识是,  

江南道距离关内两京约莫两千余里。  

而江州、洪州又处于广辽的江南道中心位置。  

按照八百里加急,是一天赶路八百里,来计算。  

一道紧急军情沿着最快的运河、官道传回神都洛阳,需要至少半旬。  

这还不算途中的意外耽搁。  

而眼下大周采用的,还是乾初太宗划分的天下十道,  

县、州之上,一道之内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行政单位,各州算是各自为营。  

所谓的一道监察使、节度使之类的职务除了边境外,其它道并不常设。  

或者说,眼下这些官职存在,但是还未形成欧阳戎前世历史上那种集军、民、财三政于一身的强大实权。  

简而言之,道一级的行政单位暂无卵用。  

大周朝这种中央集权、地方臃肿的内重外轻情况,有好有坏。  

好处是一道之地,被切割成一座座州县,各自监督,不易生乱,后方安定。  

而坏处是,一旦出事,反应缓慢,无人站台。  

于是乎,眼下北归戍卒在洪州生乱一事,在消息还没传回神都,朝堂还未做出反应之前,  

消息传达来回一趟将近一旬时间的窗口期内。  

只有江州大堂、洪州大堂的主官们自己,做出响应。  

当下便是这种混乱、惊慌的局面。  

正堂内,江州官吏云集,气氛沉默。  

面对欧阳戎、胡夫等人齐齐望来的目光。  

王冷然皱眉,不禁看了眼欧阳戎坦荡平静的表情。  

他脸色阴晴不定了会儿,  

少顷,勉强点了下头:  

“胡公公稍安勿躁,本官这就去与折冲将军们商议一二。”  

王冷然匆匆离开了正堂。  

前去召集折冲府将领。  

不管如何,眼下这个危机时刻,欧阳戎、王冷然二人的利益是一致的。  

洪州、江州互为犄角,唇寒齿亡。  

二人作为江州主官副官,江州一旦出问题,对双方都无好处。  

正堂门口,欧阳戎收回目光,直到这时,才有精力观察身边许久未见的胡夫。  

只见这位天子私使,皂袍凌乱,可能是急忙赶路的原因,面色憔悴,黑眼圈颇深。  

他手掌依旧紧紧握在腰间那柄短刀的刀柄上,像是那一夜浮水而逃留下的应激反应。  

也是。  

任谁经历这种急转直下、死里逃生之事,都会惊魂未定,心弦紧绷。  

只不过欧阳戎脑海里还记得,之前在浔阳渡接待胡夫时,这位粘着络腮胡的青年宦官成熟稳重的模样。  

两相对比,倒是反差颇大。  

欧阳戎抿了下嘴。  

天子私使也是普通人。  

即使是神都洛阳前来的钦差天使,身负皇权威严,自带尊贵品阶。  

也不过是镀上一层金边的泥菩萨,过江时自身难保。  

欧阳戎忽然想到,起事吓跑胡夫的那一夜,蔡勤等戍卒们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这某种意义上,是对皇权威压的一种破除去魅。  

产生一种朱紫公卿、神都权贵不过如此的畅快报复感。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试问古往今来哪个男儿能抵住这种翻天覆地的豪情快感。  

可能这也是古往今来大多数打破稳固秩序的兵变,最后走向暴烈结局的缘由吧,停不住,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前面束缚其中时,被压的越狠,后面打破旧秩序,挣脱出来时便有多天高海阔。  

“欧阳长史不担心洪州那边出事?”  

一起走出正堂,胡夫看见旁边欧阳戎的面色,不禁问道。  

“担心,急也没用。”  

欧阳戎摇头:“让我担心的事情有很多,总不能一直急吧,饭都不吃了。”  

胡夫沉默了会儿,揉了下脸,点头:“说的有道理。”  

“对了。”  

像是想起什么,胡夫摸了摸腰刀,不动声色道:  

“多谢欧阳长史那日赠刀。”  

欧阳戎眉梢微扬,听出些弦外之音。  

他左右看了看,旋即带胡夫走到了长廊另一侧的无人处,问:“那夜发生了何事。”  

胡夫叹气,将那夜惊醒后被苏骞所救之事,细细讲来。  

“苏校尉话虽不多,却心细如发。若没他网开一面,杂家今日就见不到欧阳长史了。”  

胡夫语气嘘唏。  

欧阳戎安静听完。  

忽问:“公公只带一柄腰刀夜奔回来,公文印章等物呢?还有随从们呢。”  

胡夫脸色讪讪,“这…是杂家无用,逃得太过仓皇,让欧阳长史见笑…”  

“不是笑话,只是一个担心…算了,事已至此,还是讲讲别的吧。”  

欧阳戎摇摇头,问:  

“胡公公可还记得蔡勤态度变化前后,有没有什么细微异常的举措?”  

胡夫凝眉思索了会儿,扼腕恨恨:  

“都怪那些地方小官,目光短浅,不顾大局…自饶州起,一路上,一直设严兵把守关卡。  

“也是那时起,惊到了蔡勤他们,后续情况愈发恶化。”  

“等等,你说哪里?”欧阳戎打断问:“饶州?”  

胡夫点头:“没错,饶州。”  

欧阳戎沉默。  

胡夫打量欧阳戎眯眸的表情,问:“此州有何不同吗?”  

欧阳戎反问:“胡大人经过饶州时,有未见过新任的饶州司马。”  

“饶州司马?”胡夫皱眉道:  

“那日杂家去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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